微弱的残阳打下屋檐,还橘红色的霞光被无边际的黑夜笼罩,破裂的泥墙上又裂出几道新缝。
这地方奇怪,位置不是偏僻可是冷清。周围充斥着压抑和萧瑟感,连带在附近种下的几颗果树也都不及其他地方的茂盛,树干生长缓慢,上面的叶片发黄,还弱不禁风,稍晚来的一场暴雨就能将它们打折。
牢房环境昏暗,两面高墙,另外两面是比她胳膊还要粗壮的木杆,往地上丢了堆稻草,空气里是沉闷的腐朽气味。
偌大的地牢,仅有挂在墙上的两盏油灯爱坚定地亮着光。有风从石墙最高上的那道窗口吹进,油灯上的火芯在风里摇晃,亮光若隐若现,也许到下一秒它们就会被风给吹熄,剩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地牢的门被沉重的声音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手里还都拿着火把。来人将火把上的光引到墙壁和桌子上放油灯的位置,带着刺鼻气味的燃油光照亮,空气里还是浑浊。
牢门上的铁链发出声音,有人打开门,云容睡在里面铺着有稻草的地方,身体蜷缩成一团。
睡前感觉到牢房里的寒冷,她抓来底下的稻草,胡乱盖在自己身上。那人蹲下来,推手晃动她的身体,只是云容睡得昏沉,没有醒来。
宋辞让他们小心点,别把人吵醒,他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办法可以去折磨她。
几人放小幅度,轻手将云容从地上抬起,还有单人抱着给带到隔壁牢房的行刑架上。
云容像中了睡诀一般,任凭他们怎么捆绑都没有反应。
他们抬高云容的手臂,双手放进刑架,按上锁扣,又拿来两根粗铁链将她的身体和刑架捆牢,边上烧起炭盆,火红的络子就放在里面,随同这炭盆一起烧热。
“我不要”她终于惊醒,恍惚的样子还有害怕,发觉自己竟又回到这牢房当中。
云容沉默着,哀怨接受这一切。
本想借着和司命叙旧再多打听点这其中的细节,只是曲连陌那厮实在不懂事,竟然将她的幻影给踢回来,还美其名曰是要她自己琢磨。
云容怔了怔,她还没缓过神,感觉身上哪里都是僵硬,不好动弹。
“醒了啊”看见她醒来的样子,宋辞悠悠开口。
坐在云容对面的椅子上,空等已经有好一会了。他修长骨感的手指轻松剥开刚从火盆里捡出来的几颗板栗。
他不吃,将还冒着热气的板栗肉捏碎,香甜可用来果脯的板栗到他手里就是件玩具。
闻见飘出来的板栗香味,云容意识清醒,她闷闷回答:“是啊,醒了”
“既然醒了,那就能回答我的问题”宋辞笑道,一脸的不怀好意。
“问完事情你能放我出去?”云容问。
宋辞摆手挥动,“这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刚才她一睁开眼睛就是这间发暗的地牢,在前面看不见的黑暗里还发出寒气和不知名的恐怖,围绕鼻腔的血腥和潮湿,这些都让她胆颤。
看见她瑟瑟害怕的样子,宋辞抱臂,缓慢从座位上站起,留在身上的栗子壳也随着他起来从外山上掉落。那身月牙白的华服剪裁合适,托出他身量的高挑和挺拔,右侧肩膀和胸身上还都嗅着雅致的竹叶花式和绵云滚边,倒和他头上那只羊脂白玉的发簪极为相衬。
他背光走来,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和这满屋的黑暗并不相符,更像是突然到来的一束暖光,融化了屋子里的冰冷和荒凉。
她看着宋辞朝自己走来,仪态万方。他走来的几步,云容竟有些着迷,每一步路都走在自己心上,和她最爱的春日杨柳,清雅飘逸,撩拨动人心弦。
那美人缓步,站在云容身前,含情的桃花眼中闪烁着笑意。干净的黑色瞳仁,眼中有星河闪耀的璀璨,深邃的眼眸更是要将云容给吸进去。宋辞笑着,像个专偷人心的妖怪。
他笑盈盈的盯着云容,目光不斜视,伸手拿过桌上放着来行刑的长铁棍,和云容手臂样粗的棍子在宋辞的左右手里比划,又在云容眼前的晃摇,贴眼过去,好似他把握不住这棍子就会落在云容脑袋上了。
铁棍上有黑棕色的血渍,可时间太久已经干枯,都结在那上面了。棍子距离她脑袋越来越近,云容害怕,试图后退逃走。可惜手脚都被捆住,她只能尽量让头去往后边靠,再缩紧五官,开始左右摇晃脑袋,觉得这样就不容易被宋辞打到。
她奇奇怪怪的样子,引得宋辞发笑。
听见笑声,云容稍微眯开眼睛,她害怕的问:“你想干嘛?”
宋辞轻松一笑,惦着手里的棍子问:“你猜这棍子打在你身上,你能承受几下?”
他这笑容就像是九幽冥官发出的嘲笑,不带生意,只让人寒毛竖起,后脊背发凉。
“一,一下都受不住”云容快要奔溃,她不敢看那棍子更不敢看宋辞,担心和她对上眼,下一秒这棍子就得落在自己身上。
眼见目的达到,宋辞安然退后,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