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为什么你总要教我下棋?”箫子兮想不明白,歪头问他。
每日总有那么刻钟的时间,不管方才在干什么,是习文还是学武,到这时间庄宴总会拿来棋盘,要她和自己下一局。
虽然每次都是箫子兮输,庄宴胜。
可这习惯却维持了好多年。
一开始,幼年的她还够不到桌上,只能垫脚再踩高底下的石凳,然后趴在桌子面上,庄宴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腕,从最开始的执子,落子,到下棋布设,分析棋局中的利弊,庄宴一点一点的教会她下棋,也教会她做个下棋的人应该如何。
庄宴抬头看她,现在的箫子兮已经端坐在自己对面,从起先的抵抗,不耐烦,到现在的熟稔,下来的棋子有好多会让自己困恼,“天下本就是一盘棋,当中的变化,就是棋盘上的变化”
“我不懂”箫子兮认真,她看去庄宴。夏日炎炎,她手里还握着把蒲扇摇晃,既能挡住太阳也能扇风,太阳光会从蒲扇的缺口那落下,照在她白皙清嫩的脸上,只是眼睛在接触到阳光时会有些眩晕和火辣的刺感。
庄宴下来棋子问她:“你想赢吗?”
“想”她看着庄宴,肯定回答。
庄宴笑着问:“你觉得要怎么才能赢”
箫子兮想了想,“落子,把师傅的子都吃干净了,我就能赢”
“口气挺大啊”庄宴似开玩笑,又认真问她,“你赢过吗?”
“没有”箫子兮恹恹落下头,每次和师傅下棋她都没有赢过,不管顺境,还是逆风,师傅总有办法能看破她落子的规律,让她没办法补救,只能甘心认输。
庄宴看着棋盘,换了个方向问她:“你觉得师傅为什么能赢”
这个问题箫子兮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因为师傅厉害”
“师傅不厉害”庄宴摇了摇头,“师傅也有好几次被你的棋子逼上绝路,还以为胜负要定”
箫子兮却来疑惑,“可是师傅都赢了”
庄宴道:“那是因为师傅把自己想成棋子了”
“想成棋子?”箫子兮问。
庄宴看着她,深邃的眼中那道严肃的目光正专注的看向箫子兮,缓慢开口道:“棋盘就是战场,只要让自己陷在死局当中才能找到机会,反败为胜。你从未将自己代入其中,以为下棋落子就是游戏,也因游戏,无论多认真都会带着几分玩笑,下棋和做事一样,只有自己清楚路要怎么走,才能掌握事情的确实方向”
一子不慎风云变化,一朝不落满盘皆输,审时度势,因势利导,方能破局而出。
*
又一日清晨,曙光破晓,站在清风楼门前的客人只增不减,还有好些是赶早从其他镇子上过来的游客,听说这地方有个稀罕的酒楼,就想过来试一试,凑个新鲜热闹。
清风楼的大门敞开,上羽和旁边的小厮说着话,两人一道从里边出来,他们身后还有端着笔墨纸的小厮。
等候的客人都熟练上前,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见到上羽身边还有个端着笔墨的小厮,旁还有块竖起的木牌,上面写着个陌生姑娘的名字,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这块牌子上的规矩。
一日仅有一首,一首十两起,价高者得。
门前的客人注意到这句话,发出疑问的声音。响动让其他的客人也都投来疑惑打量的目光,有客人问上羽:“这姑娘是谁,好大的口气”
纵然清风楼规矩多,还有瑾安和玉清这两棵摇钱树在,但每日场的曲子也不过五钱。这姑娘之前没听说过,却是上来就夸海口要十两银子。
上羽平下燥乱的人群,解释道:“这是围娘新请来的悦心姑娘”
站在前面的客人却问:“她有什么本事?”
上羽笑笑道:“悦心姑娘的筝弹得极好”
客人怀疑:“那和其他两位姑娘相比,哪更好些?”
上羽思考后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较高下”
听见的客人发出不满的抱怨:“既然不较高下,为什么她的曲子能要十两?”
“是啊”也有客人跟着附和,“从前的规矩也不是这样,怎么这位悦心姑娘出场就要特别一些”
上羽扯着嗓子,耐心的和客人解释:“悦心姑娘的曲子和两位姑娘不同”
又有长久没中场的客人呛他,“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听曲喝茶,难道她真有本事能解烦恼?”
“是啊,若是比瑾安姑娘厉害的倒能一听,可是两人本事相当,缘何她的价钱更高”
客人还道:“玉清姑娘和瑾安姑娘长久弹曲,也没见她们这样来吹嘘自己的本事啊”
人声嘈杂,客人们都一窝蜂过来,上羽被他们吵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无奈,只是听过悦心弹曲,但不知道她是否还藏着其他本事,这牌子上的话现在看来是有些夸大了,可她要真有本事,这些也不算扯大。上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