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放在桌上的手帕,擦拭脸上因为着急而发出的冷汗。
一心扑在云祁上面,以至于萧子兮过来,庄晏都没有发现。
“师傅”她稚嫩的嗓音在庄晏的耳边响起,些紧张的看向庄晏,“师傅,你没事吧”
“师傅没事”庄晏笑笑,拿过她给的手帕,擦去脸上遗落的汗痕。
她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擦去脸上的污泥,他的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颧骨突兀的挺出在脸上。嘴唇发白,干裂的双唇发出翕动,隐隐约约能看见胸脯因为呼吸而发出的抖动,证明现在的他还是活着。
萧子兮好奇,她问庄晏,“师傅,这人是谁?”
庄晏的视线又移向云祁,他道,“这是对师傅,对岚山都很重要的人”
可那时候的萧子兮还什么都不懂,她没看见庄晏在说出这话时候的可惜和决绝,那透过云祁看向故人歉意和从心底里发出的愧疚。她只知道是这人让师傅变得这般劳累。师傅的身体才刚好没多久,又因为他要再度操劳,心里交瘁,引发旧疾。
醒来后,云祁又在床上躺了许多天,在他能够下地走路的那日,庄晏彻底倒下。
徐弋说他是操劳太过,身体乏虚。萧子兮气不过,趁云祁在院中学练走路的时候,她领着念忻过去挑衅人家。
在床上躺了小月,长久的不用双腿,还有被刀砍中受伤的地方,有些连到经脉,现在学走,既不能让伤腿严重,又不能让已经愈合的伤口崩开。
药童早被她使了个借口喊开,她领着不过刚够腰上的念忻,两人一前一后,怒气冲冲的过去。
“喂,你是谁”她把手叉腰,说话也不算客气。
云祁看了她一眼,脸上虽有点虚弱,只是样子确实比她之前看到的有好转许多。脸色不再发白,有了血色,他慢慢停下,用沙哑的声音回道,“我叫云祁”
“就是你让师傅这么操心的”萧子兮走近他,看到他手臂上刚结痂的伤口,闻到那股药味,是呛人的浓烈,好似他这人刚从药缸子里泡了出来,“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药味,你是喝了多少?”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我昏迷了半个月”云祁低声回答。
“你现在还得喝药吗?”萧子兮问。师傅教导是不能和自己还弱的人去起争执,这样只晓得欺负弱者的人是会被其他人鄙夷,所看不起的。
云祁点点头。
萧子兮闷在胸口的那股气,就差他说出没有后就直接发泄,这样一来,她忍了又忍,攥紧拳头问,“那你还要喝多久”
君子报仇,可留十年不晚。
“等他们说我不用,就不用了吧”云祁说着。他单薄的身板,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病容。稚气未退的面庞,几些冷漠和疏离。他看来的眼神冷然,毫无生气,嘴唇紧抿,似在忍耐着什么难言的痛苦,他的眼色也有些沉暗。
他这番沧凉,那快要悲泣的样子,萧子兮有些害怕。她过去拦在云祁的面前,“你别哭啊,我还没怎么欺负你呢”
“欺负我?”云祁被她的话疑惑,“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我,我”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确实的原因,“反正我没欺负你,你不许哭”
她这张扬舞爪,却又胆小的活泼样子,云祁被她逗笑,“我不想哭,只是风沙迷了我的眼睛”
“啊?”这下是轮到萧子兮愣住了。
念忻拽了拽萧子兮的袖摆,手指着云祁那被伤带缠起来的腿,“阿姐,他的腿有好多层布”
被人直接说出自己的受伤地方,云祁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他换了身子,将另外没受伤的那只往前,试图遮挡。徐弋说,如果这腿没办法好好养护,那很容易就留下残疾。家仇未报,自己便要成为废人,这样的遭遇他不服,也不愿意屈服。刚才还带笑的脸上此刻又冷下去,眉间透出浓郁的戾气,整个人就如那即将落雨的天,黑沉沉的,让人看不真切。
“受伤也是会好的”萧子兮赶忙反驳,她和念忻说,“阿姐生病只是几天就见好,他也可以”
她说着就来搀扶云祁,却也没忘记要放下战书,我帮你,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再算”
念忻也学作萧子兮的模样,在另外一边,伸手去够云祁的手。
到底在他伤好之后要算什么,这事情萧子兮忘了,云祁也糊涂不记得。萧子兮只记得师傅和她说过的那句,“你有你的路,云祁亦有他的人生。”
漆黑的屋子,门外的亮光也已经暗下。在地上躺了许久,手臂上的冰凉感觉,还有那被压麻的刺痛和酸,萧子兮睁开眼,那眼神空洞,她看向前面,从地上坐起。
刚才还是坐立,自己的一番恍惚,怎的又摔在地上。蛊虫发作,已经熬过最难受的那一阶段,身上的力气有稍微恢复,她把手撑在地上,缓慢的站起来,准备去捡滚到门口的那个药瓶。
只是她刚站起来,房门却被人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