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赵石下的毒?
虽然顾知渝不懂医术,但她也多少能判断出赵石中的不太可能是会长时间潜伏在体内的慢性毒。毕竟就赵石那活蹦乱跳,被捅了一刀还有心情虏“姑娘”的样子,也不像是提早中了毒。
一阵寒风吹来,树枝上残留的雪花簌簌落下,似乎在试图将亡灵重新掩埋。
顾知渝垂下长长的睫毛,挥剑砍下一块树皮,在枝干上留下一块明显的痕迹。随后,她从口袋中翻出一块破旧的红绳,翻身上树,将红绳绑在枝头。
简单的留了标记后,顾知渝重新上路,她漠然地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男人,轻声道:“下辈子,去当个畜生吧。”
土匪头子不知为何而死,暗中的杀手不知藏匿何处 。
顾知渝前行的更为小心,她轻盈的飞窜在枝头,尽力不在雪面留下痕迹。
她得去看一眼土匪寨子的情况。
若那用毒之人是寨子里的,那对她来说可就十分不利。在她时时刻刻的监督下还能够下毒,那人定然身手不凡。可她昨日也观察了一众土匪,就那些歪瓜裂枣的残渣,怎么也不像是会用毒的样子。
总不能是那半死不活的小美人吧……
算了……他要是会下毒,哪能被赵石欺负成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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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靠近山寨,一股不好的预感盘踞在顾知渝心头。
离山寨还有百米的距离,她便远远的瞧见寨子里黑乎乎的倒了一大片。
不会吧……
顾知渝心里一沉,她放慢脚步,爬上树的顶端,伸头去看那寨中的情形。
放眼望去,尸横遍野。
无数具尸体躺倒在地上,还维持着被绑在一起的姿势,死状与赵石无二,皆是七窍流血,嘴唇青紫。但唯一有不同的是那些土匪并未睁眼,表情也不似赵石那般狰狞。
‘他们还没来得及从迷药中醒来就被毒死了。’顾知渝眉头轻皱,事情大条了。
她不敢贸然入寨,没准她昨日吭哧吭哧绑人时,那下毒者就不知道藏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她。
但往深里想想,下毒者对她应该并没有报以恶意,只是与土匪结怨,不然早就连她一起毒死了,怎能还让她带着个战损版美人一路平安的跑下山?那赵石也是返回时才毒发,在那之前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足以显现出下毒人对时间的掌控。
“呼。”总之,这绝不是她能够处理的了的事,之前平安的放她走时一码事,现在她折回来发现死了大把的人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确保她自己不受牵连。
与其担惊受怕的折回去,不如……
顾知渝咬咬牙,拉下遮住口鼻的衣物,卸下配剑插在地上,亮出双手走到寨子门口。
站在尸体之间的少女低头拱手,风雪将她的声音送入寨子。
“小女不知前辈是否还停留此处,那土匪作恶多日,闹得民不聊生,小女今日上山本想向土匪寻仇。多谢前辈为民除害,也了却小女一番心事。小女今日瞒着家人上山,惶恐父母担忧,小女先行告退。若日后有缘,小女定拼尽全力报答前辈。”
顾知渝说完,等了半晌无人回应,便掉头去拔剑,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
这冰天雪地的环境,方圆五十里内恐怕除了那寨子也就剩客栈可以落脚。
若那下毒人尚未出山,又不嫌弃尸体,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山寨凑合一晚。与其偷偷摸摸的往回跑,担惊受怕一辈子。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告知对方,我来了,但我不会揭发你,反而你是我的恩人,我会感谢你。一来告诉那下毒人她不会告发人家,二来是表明家人担忧,若是她不明不白的失踪,定然会有人上山来寻。
若那下毒人早已远走高飞……顾知渝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过不了多久,一场大雪就会掩盖所有的痕迹,带到来年春天在被发现,怕是黄花菜都凉了都寻不得线索。
‘嗖’
不过走出百余米,顾知渝耳边突然一凉,一股寒风呼啸而过。
‘砰’
一枚泛着银光的长针擦着她的耳朵钉入前方的树中。
顾知渝心中一惊,她悄悄打量下树干上的长针,入木三分,足矣显现抛针人深厚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那针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涂抹东西的痕迹。
那人是故意让针从她耳边飞过,却未伤她分毫。是威胁,也是宽恕。
赌对了……
少女终于松下一口气,她回首向抱拳向着寨子深深鞠了一躬,这才放心的运起轻功,一路飞窜着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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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顾知渝几乎是飞起来的逃窜,仅仅用了一个多时辰就跑回了客栈。
她甚至没有理会一脸焦急的问她又跑哪去了的老板,就一个猛子扎回房间,扬起厚实的棉被将自己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