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浓,城市中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彩逐渐盖过了月光。随着白日里的暑气逐渐散去,吹拂来往的晚风也变得凉爽起来。
程启坐在保姆车里,看着窗外逐渐稀疏的车辆和越来越明亮的橙黄路灯,也忍不住将车窗降下一条缝,让车外的清风将新鲜空气送进车里。
“今天的试镜怎么样?听说你试了一段戏?”吴悦问道。
“是啊。今天是最后一场了,来的人素质都很不错。尤其是最后一个,很特别,很有意思。”程启想着越观潮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着说道。
很有意思?”吴悦不理解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不禁眉头一蹙,反问了一句。
“就是我们俩试了一场,戏里面两个人初见的片段。那小姑娘一出来,俩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故意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像是历经大起大落的人精,反倒更像是只装老虎的小猫。”
“这么说起来,这个小丫头也勿来噻啊。我还以为有多好呢,这女主角看来还得再找。”
“戏演得生疏没关系,人物本身相符这才是关要。这小姑娘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有张导调教,估计很快就能开窍了。”程启听到经纪人的问题,也将心神从车外单调的风景中抽回,回忆起了下午的那场试镜。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开口夸人。”吴悦这下反倒更加好奇了。
她从程启刚在娱乐圈折腾起些水花的时候就开始带他了,也是看着他拍了一部又一部的戏,上了一个又一个的综艺,这合作过的女艺人数量更不必说。不论是大花还是小花,算起来都是一双手也数不过来。
这其中程启对她们的评价有有褒有贬,也有些点头之交,没什么看法。唯独“很有意思”这个说话,是吴悦第一次听到。
“小姑娘漂亮得和花一样,脾气倒是很不一般。背景……估计也不一般。”
程启想到了晚间饭局上的陈不旧,她和越观潮的亲密是装不出来的。而陈不旧的身份,在圈里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陈老爷子的宝贝孙女。
那越观潮和陈老爷子的关系,怎么也浅不了。
“就这?”
吴悦差点当着程启的面翻了个白眼,“家里有权有势,自个儿又漂亮的小姑娘,哪个脾气不大?这有什么有意思的?你别不是起了什么别的心思。我可劝你一句啊,走到今天不容易,可不要乱来。”
程启一噎,他看着吴悦紧张中略带几分嫌弃的神色,无奈说道:“悦姐,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乱来的人吗?”
“正因为我觉得你不是,所以才提醒提醒你,千万不要为美色所迷惑。再说了,我怎么记得这个角色的年龄好像挺小的,才十五六岁吧?这都还未成年呢!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违法犯罪!”
“打住打住!”眼见着对面的女人越说越激动,程启赶忙用右手顶住了左手掌端,做出暂停的手势。
“悦姐,你这越说越过分了,都想些什么离谱的事情啊?都扯到违法犯罪了。人家已经十九岁了,成年了!”
他的眉关紧缩,眼睑下压,神色也显得有些凌厉,没好气地说道。
吴悦见到这副模样,哪里不明白程启这是动了火气,便也收敛了一些,却仍在嘴硬:“总之我说的道理都是没有错的,你明白就好。再说了,这最终的选角还没有定下来呢,也不一定就是你说的这个……什么什么。圈里事情,都不好说,有钱有背景的一大堆,不知道哪天就出来个比她还横的。”
程启闻言,低头冷笑一声,语气淡然:“越观潮,人家叫越观潮。悦姐,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最后秦凤曲不是越观潮来演,我今年少休一个月的假。但要是最后我说对了,明年你多放我一个月的假,怎么样?敢不敢?”
“呵呵。不赌!赌博也是违法的。”吴悦也回了个虚伪的微笑,果断地认了怂。
她太明白程启绝不是个愚蠢鲁莽的人,而且在很多时候他甚至聪明得过分。所以,在经历过无数次前车之鉴的学习后,她再也不会干出一时冲动就主动往这只狐狸的圈套里钻的事情了。
“没意思。”
程启大大方方地冲她翻了个白眼,扭头继续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吴悦见状,也玩笑地说起了风凉话:“是是,那越小丫头有意思,那您老就好好盼着人家进组吧。但是现在呢,你也就只能和我这没意思的人一块儿去横典继续打工咯。”
“她肯定会进组的。我有预感,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程启扭头望向了保姆车另一侧的那位中年女性,她戴着一副无框眼睛,微卷的短发梳得整齐,从眉梢眼角都透出了“精明”二字。
“别说我不想着你啊。我都打听过了,她还没有任何经纪人,也没签约任何公司。这可是颗水灵灵的原生态大白菜,悦姐,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
吴悦一听,脸色立变,登时拔高了声调:“侬要寻死啊!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