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没跟您一起过来?”
父亲跟母亲可以称得上形影不离,虽然父亲更像一个影子,只是沉默地跟在母亲身后。
今日来得怎只有母亲一人?许是药见效了,感觉身体好些的祝如意疑惑问道。
“黄河水患问题算是解决了大部分,但流落至江南的难民仍不愿回故乡,聚集在吴越之地,你皇祖父欲派柳钦思前去周旋调解,明日出发。”嘉华公主淡淡道,“原本下午我也要进宫,一起定跟队人选,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府,就让你父亲跟兄长去了。”
“江南?”祝如意猛地坐起,失声喊道,“明日出发?”
“怎么了?”祝如意最近的情绪十分不稳定,总是一惊一乍,搞得嘉华公主很是无奈。
“母亲,我要进宫,我也要去!”祝如意掀开褥子就要从摇椅上起来,“本来就说的我和柳钦思一起。”
祝如意想起来了,目前来看,这世轨迹和前世并无差别,前世就因为突如其来的风寒发热,错过了江南之行,然他们刚走,她就病好,可皇祖父说什么也不让她驾车撵去,只说下次还有机会。
可直到她去世,她也再没机会离开定安城这一亩三分地。
这次,说什么她也要去。
“祝如意!”嘉华公主有些生气地喊,“快躺下,你面目潮红,体温还没降下来呢!”
“母亲——”
“阿娘——”
“行了,”嘉华公主深深看了祝如意一眼,“我去宫里跟他们商量,你在屋里不许动。”
“知文知礼,”自从怀夕去端药就跟着过来并在门口候着的两人齐齐应声,嘉华公主着重交代,“看好她,别让她出了青绿阁。”
“公主——”知礼心急口快地开口,刚出声察觉不对立马闭嘴,嘉华公主似是意识到她想说什么,跟着说了句,“这次不用听郡主的,本宫护着你们。”
“是,谨遵公主令。”
“哼!”嘉华公主走后,祝如意不高兴地仰头朝知文知礼露出鼻孔,随后卷着褥子从摇椅上起身,爬到了床榻上躺着。
*
“几时了?” 一觉饱,祝如意满足地睁开眼,她觉得自己睡了许久,但天竟还未黑,窗外夕阳映射,半变天都是红的。
然而比夕阳更红的,是窗前桌案上摆放的一盆芍药。
“哪里来的芍药花?”脚步声传来,祝如意盯着芍药花疑惑地问。
“回郡主,这会这酉时中。酉时初,公主驸马及郡王一齐来了一趟,看您还在熟睡,瞧了一眼就走了。公主临走前看您那桌案空空荡荡,让怀夕姑姑搬来的。”
“她们商议完回来了?”祝如意来精神了,她眼神亮晶晶地看向知礼,“母亲可有留下什么话?譬如——”
“郡主放心吧,公主知道您惦记着呢,特意交待,说您醒了让我们一定要告知您,”知礼笑着,“陛下说明日下午出发,只要您那时不发热,就让您跟着一起去。”
她顿了顿,“不过公主说,既是微服,要您女扮男装跟在队伍里,不能暴露您郡主的身份。”
“这肯定没问题!”祝如意一口应下。
“哎呀,我饿了。”心情好,肚子也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饿意,祝如意跳下床,“父亲母亲应该还未用晚膳,我去跟他们一起吃。”
*
吃饱喝足的祝如意回到青绿阁,刚在院子里就着月色荡了会秋千,就被知文劝说着进屋。
“郡主,晚上风凉,您风寒还未好,还是进屋歇着吧。”
祝如意扶额。敢情她午时的训斥都白讲了,知文怎么还这样?
罢了罢了,唠叨啰嗦就唠叨啰嗦吧,短时间知文怕是也改不掉这毛病,起码确实是为了她好,祝如意心想,只要不处处事事就跟前院汇报就好。毕竟,为了保全自身逼出凶手,为了皇祖父母亲父亲兄长的安危,日后,她会设下一些计谋、做一些不能为人知的事情,身为她贴身侍女的知文知礼,她并不能确保时时刻刻避开她们。
她们的嘴巴,必须要严。她们,也只能对她一个人忠诚,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不过日后还是要再敲打敲打,毕竟今日母亲让她们看自己,她们答应的很是利索!
如果她们还是管不住嘴,祝如意仰天思索,那她身边就只能留下为欢、得愉了,虽然这两位服侍人的手法……很差劲。
祝如意依依不舍的离开秋千,跟着知文进了屋,紧接着,知礼端来一盆水伺候着她泡脚。
“郡主,府医可说了,让您泡久一点,去去寒气。”
“我想洗澡,明天要出远门呢。”
“那不行,这天还是有点凉。”知文一口回绝,她轻瞄下祝如意,又补上一句,“若因为洗澡风寒严重再次发热,郡主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了,风寒事小,因为发热不能去江南那可不行。祝如意瞬间被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