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绿萼唤着罗宛夏,将她从遥远的噩梦中唤醒。
罗宛夏深吸一口气,对上罗宛秋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咬紧牙关:“罗宛秋,你不是一个卑贱的庶女,你神气什么!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姻缘?那王家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等那痨病鬼死了,你就要给他殉葬!”
罗宛秋听见这些话,面色毫无波动,衬得她们这些人像跳梁小丑一般。
绿萼见状,附在自家小姐耳边说些什么,罗宛夏这才想起她备下的礼物,眼中闪过凶光。
“把它牵上来。”
丫鬟婆子让开路。驯犬师牵来一只半人高的黑色獒犬,獒犬的犬齿锐利,粘稠的口水顺着齿缝流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罗宛夏到底将姨娘话听了进去,想着不让人动手,让畜生来总行了吧。于是她吩咐绿萼去兽园要了一只獒犬。只是先前被气着,竟忘了有这回事。
罗宛夏道:“三妹妹,这畜生可是饿了一天没吃东西。我让它陪你玩玩可好?”
罗宛秋看见獒犬,脸色一变,眼中激起一丝凶性。这样大型的獒犬,只咬上一口,也要养个十天半月。
罗宛夏如愿看到她变脸,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她挥了挥手,驯犬师收到示意,吹了声口哨。
獒犬猛地朝罗苑秋扑来。
罗宛秋眼神往四周一扫,并无可藏身之处。她身后的院门被两个丫鬟守着,一时半会也开不了门。
恶犬已扑至眼前,罗宛秋当机立断,锁定罗一人的身影,朝着她跑去。
恶犬紧随她身后,发出骇人的吼叫。
纵使知道兽园的獒犬训练有素,獒犬凶恶的模样也让这些下人也心有戚戚,离这一人一犬远些。
罗宛夏正得意着,却没想到罗宛秋直直朝她跑了过来。
趁还没人反应过来,罗宛秋死死抓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扯到了自己身前。
罗苑夏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遭,大叫一声,尖利的犬牙近在咫尺。
下人也惊慌起来。绿萼反应最快,以身子挡在了罗宛夏面前,颤抖的声音叫着那驯犬师:
“快!快让这畜生停下来,莫让它伤了三小姐!”
绿萼说话的同时,驯犬师已经吹响了口哨。
獒犬身形一顿,在罗宛夏面前停了下来。
罗宛夏和众人松了一口气,她身后的罗宛秋却看得清楚,这獒犬的眼睛发红,脊背微拱,显然凶性没有消散,反到愈发强烈了。
“汪!”只听一声大吼,原本停下来的獒犬猛得朝挡在罗宛夏身前的绿萼扑去。
“啊——”
绿萼一声惨叫,手上一块肉被狠狠咬住。
周围丫鬟婆子们也乱了起来,有的忙着护主,有的忙着逃跑,有的忙着叫人。
獒犬尝到血味儿,已经失了理智,逮谁咬谁,对驯犬师的口令充耳不闻。
“小姐受伤了,快请大夫!”
“狗又过来了,快牵住它,别让它再咬人了!”
“牵不住,它力气太大了!”
“那就打晕它,反正不能让它再咬到小姐。”
一片乱象之中,罗苑秋东多西闪,找准机会进入院子,关上大门,将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一群蠢货。”
她冷嘲了一声,感觉小腿传来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腿无意被那獒犬的爪子抓到,正在往外冒血珠。
院子外还在闹腾,罗宛秋却充耳不闻,专心处理起伤口来。
门外闹腾了许久,逐渐归于安静,无暇找茬。
罗宛秋想着今天罗宛夏带来的消息。
……嫁人吗。
罗宛秋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幸运一些的,如她嫡母一般,能得夫君敬重掌管中馈。不幸的,便像她娘一样,困于后宅郁郁而终。
无论幸运与否,女子后半生都系于所嫁之人身上。她不喜欢,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嫁给谁。
生在官宦之家,罗宛秋知道她总会有要嫁人的一天。只是她没想到她那个爹是真的很舍得她,愿意让她嫁这样一个人。
于是心中潜藏已久的那个念头再次浮现。
罗宛秋从衣柜底层翻出了一个褪色了的荷包,这是她娘为她绣的生辰礼物,里面装着她娘的遗物:一张药方。
她娘去世前将透露了这药方的存在,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将药方给别人看,特别是她爹。
她娘去世后,留下的遗物暗地被翻找过,这药方藏在衣裳的夹层中,没被找到;后来到了偏院,药方又被她装在荷包里藏在衣柜最底层。
罗宛秋已经看过无数遍药方,上面的内容倒背如流。上面写的好几种药材,都常用来解毒,应当是用来解某种毒药的方子。只是她制过的所有毒药,解毒的方法都和这方子对不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