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语调极其温柔,若不是前方的晨曦,正血淋淋的,扭曲着断掉的胳膊爬起,他甚至会认为她是神话中的阿芙洛狄忒。
她也更像一个极其割裂的疯子。
根据那雄虫刚才绚烂的虫翅,以及女人不可违逆的力量与命令……他已经猜出女人在虫族中的身份。
那象征权力的,最尊贵的位置,是所有眷族的王,是繁衍的主体,是虫族的母亲。而这位虫母,不知为何,偏偏这样爱怜他。
——毕竟,同样受伤下,那女人却没有为她的……眷族治疗。
席九心中冷笑,
在作为战争奴隶被租赁的期间,他见过各色的人。容貌过分张扬的奴隶,总会被权贵或富豪买去用于其他用途。他虽然因为“凶狠”,从未经历过那些事,却在耳濡目染下也清楚。
凡事皆有代价。这女人救了他,那他一定有被觊觎的地方。
或者是这副容貌,这具身体,甚至是更深,更深的东西。更甚,他可能就是得益于这张脸才能活下来。
——那么,他现在又该如何?
席九拿起一旁的水杯,手倾斜。顿时,杯中的水,顺着他的发丝浇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疯狂的举动,就连晨曦都被他吓了一跳。
本就薄的上衣,在水的倾倒下更加贴合席九的肌肤。半干不干,半湿不湿,正巧勾勒出完美的肌肉。
稍一动,晶莹的水珠便从他的脖颈,滑落至胸膛,再被衣服吸收。
他垂眸哂笑——面子这种东西,对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将打湿的头发撩起,他吐出口气。
水,可以让他看着更惹人爱怜。
他需要软化自己的“野”,从而凸显出自己的无害……与诱惑。
“主人。”席九试探地,用掌心托起姜黎带着凉意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我的外貌,符合您的心意?”
姜黎微微睁大眼,侧头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轻点了两下下巴——动作倒是有些年轻女子的娇俏。
她问:“你在引诱我吗?”
席九低低笑了出来,极近的距离下,姜黎可以感受到他喉咙的震动。他说:“是啊,主人,我就是在引诱您。”
他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另一只手仍和她十指相缠:“如果您不介意……”
姜黎另一边未被束缚的,冰凉的指尖抬起,与席九裸露的体温触碰,犹如静电碰撞。一点点,从他的脖颈划至领口。
湿漉漉的。
席九自嘲——看,果然是这样。
他把姜黎的手贴上自己胸口。
就算他穿着衣服,姜黎也完全能感受到薄薄衣服下极好的身材。那格外有爆发力的肢体,与她前世遇见的从健身房出来的男性好上太多,也更多出几分野性的魅力。
席九扯着衣服说:“我这儿很干净,您确定不要我?”
晨曦尽管愤怒,却无法动弹。
呼吸交织间,只有席九隐晦又隐秘地试探。青年的容貌没有瑕疵,瞳孔倒影着女人的脸,以及肢体一种探寻似的勾.引。
他似乎想证明什么,却因为从未干过这种事,而举止过于生涩刻意了。
“如果在说这句话前,你能遮住你的眼睛,就再好不过。”姜黎摩挲着他衣服的布料。
“抱歉,我尽量。”席九低低哼出一声,尾音上挑,“所以,您要吗?”
姜黎果断拒绝:“不。”
“……?”
席九蹙眉:“您不就是想要这些吗?”
姜黎瞬间回道:“不要。”她才不会要自己宠物的衣服。
席九:“……”
他面带笑容,嘴角却猛抽两下。某种难言喻的挫败感,扎入他的心脏。
“不要像刚才那样突然撒娇。”姜黎平静道,“很奇怪。”
席九:“……”
他看见晨曦向他露出嘲讽的眼神。
他也努力保持微笑:“那,您?不,您说的‘宠物’,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姜黎疑惑地歪头:“哪个意思?”
“……”
席九猛然捂住脸,胸腔剧烈运动,耳垂爆红。
“宠物,就是宠物,”姜黎认真合上他解开纽扣的衣服,“阿九。”
带着凉意指腹擦过他的肌肤,引起一片战栗。
席九平复心情,终于明白了女人所说的“宠物”二字含义。
——就只是表面上的意思而已。
——他多想了。
“……”
“是。”他调整表情,温顺低头,听见自己轻声说,“那就请让我一直当您的宠物吧,主人。”
“哐当!”是晨曦愤怒站起的声音。
姜黎的视线扭向晨曦。她命令晨曦把房间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