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医学认为,听力的阈值由脑部神经和耳部结构共同决定。
“这当然只是一种可能,”
带着厚重镜片的主治医师如实回答,随手摘下乳白色的胶皮手套:“不过依照检查的结果推断,您的大脑会对一些特定的频率做出额外反馈,导致您在听到一些响动时,脑内进行多余的记录和重播工作,与鼓膜正在接收的信号重叠,就形成了感官上的回声效果。”
将手套放在一边,他饶有兴致地看向我。
“测试结果而言,大部分的刺激源是人声,您自身有总结出什么规律吗?”
“……”
测谎原理认为,人说谎时的声调,血压,呼吸频率与常态相比,有着不容忽视的显著差别。
我缓缓眨动着眼睛。
“……没有。”
即便是自己的声音,也能产生微弱的眩晕。
“是吗。”
像是没有注意到异常,主治医师平稳地接话,他从我身上移开视线,自抽屉中拿出一支钢笔,思考片刻,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几行字。
“非常罕见的病症,但我有信心为您制定合适的治疗方案,如同您的母亲调查到的那样,在东京——日本的范围内,没有比我们更好的团队了。”
收起笔,他站起来,朝我伸出一只手。
“尊贵的小姐,希望您早日康复。”
而心理学家认为,一个正常人平均每天要说二十五个谎言,多数时候出于无意识的维持社交氛围,抑或自我保护,比如“没关系”,“下次再联络”,或者“别担心,你看起来棒极了。”
我站起来,忍着生理性的呕吐感和他握手。
所有那些微弱的,异常的频率,唇瓣开合的弧度,散布在空气中的吐息,经过大脑的判定,清晰明了地告诉我。
——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