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种似梦似幻的白色烟霭中。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夹杂着泥土的腥气,混合绿叶散发出清新的味道,慢慢推出一种闲适的感觉。
“来,小哥,托尼王今天给你理个发。”
院子里,王胖子拉着张起灵坐下,将闷油瓶脑袋上的瓶盖(帽子)一扯。“呼”的一声将一块阿贵叔家的蓝色塑料雨衣披在他的肩上,又利落地在后脖颈上打了个结。
他举起一把比巴掌还大的铁剪刀,在张起灵的脑袋上比比划划。看起来不像是要给他理发,更像是要给他绞头。
王胖子兴致冲冲,“说吧,想要个什么发型?”
张起灵冷白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晨间的雾缭绕在他周围,衬得像个出尘仙一样。
“都行。”
王胖子撩起衣袖,“那我可就随性发挥了啊。”
之前在北京住院了那么久,张起灵的头发长长了不少,碎发有点遮眼睛了。王胖子一直说要带他去理个发,后面事情太多给忘了,今天刚好有空,托尼王决定撸起袖子自己来。
吴邪坐在吊脚楼的楼梯上,打了个呵欠,眉眼困倦地看着他们,懒洋洋道。
“胖子,你不好好剪,我们可不在你这儿办卡啊。”
王胖子一边举着大剪刀忙活,一边随口回道。
“不办卡,我让你知道什么是黑.店。再说了,爷们儿这手艺,搁天桥底下一天得挣个几大百呢。”
吴邪嘁了一声,小声嘀咕道。
“你那是剪太差被人打了,得的赔偿款吧。”
院中,黄色的小土狗一颠一颠地迈着小步子,从鸡圈跨越了大半个院子,跑到吴邪的脚边。欢快地摇着尾巴,憨头憨脑地。
小黄狗长大一些了,瞧起来依旧非常可爱,也不咬人乱叫,十分讨喜。
吴邪伸手摸了摸它,小黄狗的尾巴就摇得更欢了。
理发的王胖子分神打趣道。
“天真,你倒是很讨狗喜欢嘛。”
“也是,基因在这儿嘛。”
这死胖子,又内涵他。
吴邪正打算怼回去,背后的楼梯却传来一道脚步声。
一回头,披散着头发的小哑巴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眼睛。拖着明显没睡够的步子,慢慢吞吞地在下楼梯。
小姑娘穿着一件青蓝色荷叶边的上衣,微风一吹,如同婆娑荷叶。衣裳衬得皮肤更白,像莹润通透的白玉,灵气极了。
这衣服还是他在杭州给小哑巴买得,丝绸的,比她之前老跟着闷油瓶穿黑色好多了。藕荷粉,碧山青,栀子黄才是适合小哑巴的颜色,他的眼光没得说。
“困怎么不多睡会儿?”
小哑巴边揉眼睛边摇头,走下来,跟他一起在木楼梯上坐着。用揉得通红含泪的杏眸看了眼院中的张起灵和王胖子,软绵绵道。
“你们,起好早。”
她一坐下,小黄狗立即颠颠地跑到了她的脚边,开心地朝她“汪汪”了两声。摇着尾巴,快悦地围着她转圈。
看来,这小黄狗看见她醒了,才专门跑过来的。
吴邪瞥了眼吐着小粉舌头的小黄狗,又把目光挪到眼皮开始耷拉的小姑娘身上,她靠着木栏杆,似乎随时会睡过去。
“我们去找了盘马,他不在,刚回来。”
这几天,他们经常到盘马家向他儿子打探消息,但每次都是说盘马还在山里没回来。要不是阿贵叔和他们说猎人打猎时间长,他真地要怀疑这个盘马是不是在躲他们了。
“嗯......”
靠着木栏杆的小哑巴小声地嗯嗯了两声,眼睛已经彻底合上了。
吴邪看她比自己还困,失笑道。
“困就再去睡会儿吧。”
一只脚已经迈进梦中的小哑巴,闭着眼睛,用含糊不清的困音回道。
“我要和爹,去钓鱼。”
这些天小哑巴经常和村里的小孩儿玩,一来二去都混熟了。听说村口的小溪里有鱼,她想吃,昨天就各种撒泼耍赖求闷油瓶带她去钓鱼。
闷油瓶答应了。
吴邪猜,估计是闷油瓶这段时间看《好爸爸育儿手册》小有成就了,所以想带娃亲自实践一下。
“小哥,你稍微低一点。”
院子里,王胖子理发师换了个位置,站在张起灵的左边。哼着不成曲的调子,继续舞动着自己的神奇之手。
张起灵朝这边的小哑巴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眼眸微抬,看着院外那棵大树。树上有两只小麻雀张着嘴巴在叽叽喳喳地,等着它们妈妈捉虫回家。
清凉的微风徐来,吴邪原本的困意散去不少。扭头见靠着栏杆的小哑巴脑袋都要垂到地上去了,于是往她身边坐近了一点。
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