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栩一声不发,全然不管赵荀荀是在为他出气。崔韵时没被赵荀荀气到,崔奶奶却听不得这些话。
闲言碎语的,这些话讲出去该多难听啊!
“砰,”崔奶奶听了赵荀荀的话,头碰到了商场的玻璃栏杆,头顶立时就出了血。
崔韵时仰头,“张栩,愣着干什么,来帮忙,快来帮忙啊!”
张栩上前一步,被赵荀荀拦住,“栩栩,姓崔的平时就是这么勾引你的吧,她在勾引你,扮可怜。”
“哪位好心人,帮我叫个救护车,谢谢,帮我叫救护车。”崔韵时和她奶奶相互联系都是用上个世纪的键盘小屏幕手机,特别是崔韵时,她还没换美国的电话卡。
奶奶的手机,这时候摸也摸不到,她急的想哭,奶奶用不会智能手机,她是没钱,上千美金的智能手机,她买不起。
“张栩!”崔韵时一双盈盈大眼望向还在旁边袖手旁观的张栩,还在看热闹,今日的事情都是因为他,他还在铁石心肠。
“栩栩,别理她,她个狐狸精,我们走!”赵荀荀是真的不管天高地厚,照她自己的话说,她当时当刻是怕了,所以拉张栩走。
不过又照崔韵时后来的决断,赵荀荀本身就很冷漠,当时未必就是怕了,单纯不想管而已。
“这时候是上班早高峰,救护车过来也堵,”一道温柔男声响起,崔韵时眼睛都亮了,“那怎么办?”
“你同意的话,我送你们去医院。”那人说。
“同意,我同意!”
“你帮我托住你奶奶的头,对,托起来,好的,就是这样,我们走,电梯在那边,车在地下停车场,对,很好,不要慌张,就是这样......”
崔韵时没意识的很恍惚的跟着那人进了医院,直到急诊医生找她了解基本情况,她还没能回神。
“小姐,小姐贵姓?”
崔韵时抬头,“崔,我姓崔。”
“崔小姐你好,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即可,不用紧张。”
“好,你问。”
奶奶得住院,至少先住个七天,之后再观察,崔韵时什么都不懂,保险都没有报过。等她想和医生再说几句,发现和她说话的一直都是帮助她的那位先生,原来不是医生和她讲话,难怪她怎么一直没任何语言障碍呢。
“崔小姐的英文是不是不是太好?”他问。
崔韵时点头,“我才来美国,英文词汇量不是很够,也不太习惯美国人的语速。”
年轻的先生点头,“我姓倪,叫倪若瑰,是波士顿大学的学生,学医的。”
“倪医生,你好!”崔韵时站起来,要鞠躬道谢。
“不敢,不敢受崔小姐的大礼,崔奶奶问题不大,在医院好好养养,你放宽心,人身意外,可以报保险的。”
“嗯。”
守了奶奶一夜,张栩明明知道奶奶住院了,但也没来看看;不止是张栩没来,整个慕家,就没有一个人来看看。
虽然是主仆关系,但好歹奶奶在慕家做了二十多年,就是猫儿狗儿病了,也该来看看。
真是令人灰心。
崔韵时清晨六点回家的时候,慕破晓已经起来了,看见崔韵时,还大赦天下般说:“让你奶奶好好休息,该住院住院,该用药用药,我们不是那么刻薄的人家,多休息几天,七天,七天够吧?”
一天没保姆阿姨都不知道怎么生活的慕家,崔韵时换了身衣服就往医院去了。慕家的衣服堆在洗衣机旁,就是没人洗,吃饭也没人做了,慕破晓说:“祸不单行,韵时奶奶住院,钟点工阿姨也请假,真是凑一块儿了。”
张栩吃完饭就上楼了,慕破晓念叨不能生活,徐叶觉得这不是大事,安慰她:“这几天就自己管自己,该吃外卖吃外卖,都自己管自己。”
没有了崔韵时和她奶奶,整个慕家都不知道怎么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