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移世易,多说无益,回家路上,那家卖花的花店还在,多年如一日,包好的向日葵欣欣向荣,崔韵时多看了几眼。
“多少钱,这一枝。”问的就是包好的向日葵。
“五块。”店家说。
倪若瑰准备掏钱,崔韵时拦住他,“别买,这个以前卖三块,别买,晚一点她就打折了,一过下午五点,一块的花都有。”
倪若瑰真的觉得崔韵时可爱,她以前就这样,有点斤斤计较,不太愿意占便宜,虽然占男人便宜算不上真正的占便宜。因为你从男人身上占的每一分便宜,男人都是要讨回来的,就算没有睡成你,言语上也是要讨回来的,男人就是这样,劣根性,千年不改。
“我们走吧,”崔韵时指着前面,“我租的高层,这是别墅区,有高层,看见没,我住这边。”
高层是很宽敞的,里面起码三房两室,出乎意料的宽敞,崔奶奶当时就问了崔韵时:“多少钱一个月?”
这边真正算得上是学区房,去波士顿几个大学都很近,地铁也方便,两千美金一个月,旁边的别墅崔韵时也问了,并没有贵多少,两千八百美金,她也付得起。崔韵时说:“奖学金付的,够我们住一年的,您放心,我马上就出来工作了,没有压力,您别操心了,好好生活,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奖赏。”
崔奶奶也不知道哈佛奖学金究竟是多少钱,张栩也不知道,因为张栩就没好好学习过,他怎么知道崔韵时在法学院拿了多少钱的奖学金。
放下了菜,崔韵时扶崔奶奶回房间休息,出来招呼倪若瑰的时候,他已经戴上了围裙,准备做饭了。
“做什么?我帮你。”崔韵时洗了手,也戴个围裙,她说:“今天感谢你解围,她们说的话题我都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去当什么法官检察官,我连律师都不想做,我甚至就想去一个公司当法务,帮着审审合同,日常规避一下法律风险,至于其他的,我做不来,我也应付不了。”
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出来工作,稍显稚嫩,但崔韵时明显有点低估自己,她总说自己学不了法律,也顺利从哈佛毕业了,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继续深造呢,一鼓作气,硕士研究生一起读了?”倪若瑰的学业没有中断过,本来读医的,博士毕业只是个起点,不是终点。她们读法的,读完博士的好像不多,读完的好像也就直接去大学任教了,很少出来去律师楼做案子的,自降身份。
“哈佛肯定不需要我了,听说今年外校申请硕士的很多,我也想换个环境。”其实崔韵时有点贼心不死,她想换专业。
哈佛这纸法学院毕业证只是她的起点,远不是她的终点,她贼心不死地想去念个商科硕士,不管别人怎么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她就要去念商科,不管跨不跨专业,不管这申请会不会顺利。
最不济,她还有张哈佛本科毕业证,最后的最后,她也能用这一张文凭,去随便一家公司找个座位坐着。
但在她还没变成一个最俗气的人之前,她还是想申请慕尼黑大学,那是她最初的梦想,她本该去的地方。
倪若瑰很想问问崔韵时怎么想的,这几年,他们也常见面,也吃过几次饭,也谈心,她好像也没什么隐瞒,她对他很放心。
既然观感不错,彼此都不讨厌,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况且从倪若瑰的角度上说,他已经等了她三年了,他很喜欢她,他想她应该是知道的。
“韵时,我想和你谈谈,”谈谈他们之间,不谈波士顿今天下雨否,冬天什么时候会下雪,他要谈的话题与天气无关,与一切外力干扰都无关,他想知道,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