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只是下令,让奥斯伯格待在家中,无事不得外出。
菲莉亚在这天拿着一份社交媒体的民意监测报告,敲开兰登办公室的房门,许久没有回应。
菲莉亚几乎想要叫来警卫,害怕兰登教授独自一人在里头出了什么意外。门终于开了,兰登几乎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丝绸睡衣上的脖颈、脸颊,有着大片病态的酡红。与此同时,还有大片的白茶香,在他开门的同时争先恐后逸出来。
楼下有脚步声,大概是前来拜访兰登的官员,菲莉亚急中生智,一手把兰登推进房中,关上门。
转身面对来客:“兰登教授还在做重要的实验,请您明天再来吧。”
“可是,已经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那名访客看了紧闭的房门好几眼,但这名小助理十分坚持,几乎张开双臂拦在门口。他又想到兰登向来我行我素,临时爽约也不无可能,终于死心,先行离开。
房间里的兰登教授已经倒在地毯上,难以站起来,他这段时间一直带病工作,靠着各种激素超标的药品让身体水平维持在一个可以运作的阈值内,菲莉亚是知道的。
但是,菲莉亚看着眼前的一幕骤然脸色爆红,可能是这些日子大量用药的副作用,兰登教授今天病得神志不清。他忘了为自己的腺体贴上抑制贴,白茶信息素如同静谧流动的海洋,把整个房间吞没。
菲莉亚能感觉到,这是omega信息素,纯度高得吓人,让同为omega的她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把兰登扶到床边,菲莉亚有些手忙脚罗操作实验室仪器,查看他的情况,给他配药。
期间,偶尔看到兰登教授绯红的脸、皱起的眉毛和颤动的眼睫,菲莉亚会深感冒犯,在心中骂上自己几句,她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还好这屋子里装有全屋净化器,不然刚才门外的alpha官员一定能闻到白茶味的信息素。
摇晃手中药剂,她想起在首都大学有一个著名的赌局“兰登教授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有人说一定是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人说一定是只有一排钢铁柜台的那种空荡荡的冷库的味道,因为他就是一台行走的制冰机,所到之处寒芒四溅。
有人怀疑过兰登教授是个beta,但更多的人觉得,他一定是个alpha,只有alpha才会拥有一个眼神就让别人跪地臣服的气魄。
没有人能猜到他是柔软的omega,如果在赌局上,有一个人这么说,那么那么人一定会被所有学生嘲讽,眼睛瞎了。
菲莉亚把药剂输入兰登的血管,他的情况渐渐好转,身体不再热得像个火炉。
在菲莉亚想要起身收拾试剂时,一只手拉住她的衣袖,兰登教授水润的眼睛让她心头一颤。
他只是张了张干涸的嘴唇,就那么看着她。
如果说,菲莉亚一开始成为助理时,看不懂这个目光,那么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把“兰登学”修到满分。
她摇了摇头:“没有,兰登教授,伊芙琳小姐没有联系过我。”
兰登先是转开目光,缓缓闭上眼睛,再松开握住她袖子的手。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只是在默默忍受身体的不舒服,但菲莉亚没错过他偶尔皱起的眉心和抽搐的眉尾,他分明,就在心痛,他很心痛。
菲莉亚收拾好所有的仪器。
她知道兰登教授让她做助理、对她毫无保留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是他身边,与伊芙琳小姐最亲近的人,他希望有一天伊芙琳小姐来找她,她可以帮他,向她解释所有的误会。
很让人意外,这竟然是兰登能做出来的事情。就像外界不可能猜到,兰登教授是一位信息素香香软软的omega,如果,把现在这种情况下的兰登教授扔到大街上,方圆百里的alpha都会循着气味而来,因为白茶味的信息素而陷入狂暴。
就像没有人会想到,在兰登教授无坚不摧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细腻而柔软的心脏。
菲莉亚带上房门,看见实验室外面,冰雪消融,枝头长出几多初春的花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进入肺里,让她觉得有点难过。
她来自商人家庭,妈妈是圆滑的军火商人,和奥斯伯格渊源颇深,兰登教授怎么可能完全信任她?他对她的信任,和他最近的行动一样,近乎自毁,他希望自己更快地受到伤害,来平复内心的伤痛,或者,逼伊芙琳小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