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绛跟着常逾出来,看着常逾气冲冲的样子,对待身边其他的朝臣,也都是冷眼相待,此刻的常逾有了战场的洗礼和锦衣卫的成长环境,是威慑四方,谈之色变的存在,常逾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想法,如今他站上了亲王位置,便是各自为营逐路为战,这一次不止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长安,为了颖妃,也为了秦岭!
常逾回到王府,这里一切如初,还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样,只是人却不一样了,文青山端了药来,这是乔林特意给他配的,这一场伤病下来,乔林也只能救命,常逾这咳疾的病根算是落下了。
常逾将药放在一旁晾着:“张河他们都走了吗?”
文青山:“还没,张大哥此行还想在长安城买些粮种带回去,乔林说,兴城那些大病初愈的伤患今后会有咳疾的遗症,吴耀祖也打算买些镇咳平喘的药物回去!”
常逾:“咱们账上还有钱吗?”
文青山答的豪横,他什么时候有没钱的时候?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常逾:“此行多亏了他们,能帮衬的就帮一把!”
文青山:“珺娘派人递了消息,说鬼市开棺,请殿下一叙!”
常逾端起药,就算不爱喝,也是一饮而尽:“嗯,你去倪府递个帖子,说本王明日去拜会未来的岳丈!”
文青山:“对了!皇后派了几个教习嬷嬷,说殿下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而且册封大典在即···”
常逾一脸的不屑:“是不是还冠冕堂皇的说,只是提点,不会影响咱们!”
文青山面漏难色,皇后派的人还真是这么说的。
常逾:“之前没插进来她的人,她是一直没放下啊,现在终于下手了,还真是有韧劲啊!”
常逾将皇帝赏的免死金牌丢在桌子上:“将这东西挂在阿恙的房门前!”
文青山愣了一下,这得了免死金牌的人恨不得将这东西供起来,到了常逾这,直接挂门上,就为了这些不长眼的人不打扰秦岭?这是玩的什么鬼!?
常逾:“阿恙,还没醒吗?”
文青山:“还没,乔林说他的内力几乎虚耗透了,就算狐毒撑着留了条命,可之前几乎是没有休息,又扛着照顾您,且要昏迷些时日呢!”
常逾:“我去瞧瞧!”
秦岭睡的安详,隽刻一般的样貌总是会让人想入非非,这样爽朗清貌,是女娲给他的偏爱,眉眼似山河,唇齿似溪流,就连珺娘这种看遍世间美男的女子,都称赞其,郎颜珏珏,世间唯一,天下俊朗,不如眼前,秦岭这般的模样,是穷尽诗家笔,画笔无处落,少年风骨自成一流,可如天地,却是书画难拟,所谓美人无度,也不过如此了,透过单衣,胸口上的狐尾若隐若现,狐开七尾,常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为了保护常逾,秦岭主动应战无心,致使狐尾提前绽放,也意味着他和常逾只剩下三年的时光了。
乔林拎着罗炭,看见常逾也没多说什么,往炭盆里添了些:“你这咳疾未愈,这罗炭飞絮于你可是大忌!”
常逾不语,相比于秦岭对其的付出,这些又有什么呢?
乔林继续说道:“那些抵御内热的寒枕,我都让文青山收走了,七尾过后三秋寒,如今他是再也不畏热了!”
乔林一边说着一边擦着汗,攀膊挽的老高,热的不行,秋日落尽,寒衣未添,可秦岭却不得不烧炭取暖。
常逾抱着一丝的希望:“真的解不了吗?”
乔林叹了口气,走到床榻一边,拿起捣了一半的药继续:“每一个大夫都救不活一个作死的人!这十年如何过,全然是他的抉择,此毒是解药亦是毒药,说到底,无非是折磨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九尾过后,是神仙难渡,妖魔不收,此生成异,归于阎罗···”
常逾:“那,许梦黎的法子也不能用吗?”
乔林之前已经同他解释过,要是换从前,乔林肯定会怼上他两句,可是现在秦岭躺在这昏迷不醒,常逾心里不好过,乔林也是不忍回怼,见常逾不死心,便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并蒂雪莲,双生双死,可这并蒂雪莲的药性在他身上不过是十分之一,能为其续命一年,亦是上天怜悯,作为医者,对于病患存生的贪恋,我比你更甚,只是现实终究是现实!”
常逾的脸上挂着的失落是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叛变,而这一点,只对秦岭展现。
常逾给倪府递了帖子,这门婚事是颖妃在世时定下的,常逾也没想着晋了亲王之位便另择贤妻,这可让倪府高兴坏了,现在又主动看望倪大人,可以说是给了倪展宁十足的面子。
倪展宁招呼着常逾进入正厅,里面满满当当的人,都是倪家的族亲,这让常逾不免蹙眉,常逾此行哪里是过来看这些人的,他只是来找倪孜的。
常逾特意着了一身华服,素锦华缎,腰间白玉是身在丧期的表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常逾这一身看似简洁,可着实价格不菲,而常逾这么穿,一是要给倪孜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