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动声色的来到坤梧殿,身后除了冯施毅,便再无他人,除了在殿外守夜的秋泽,再无一人值守,秋泽是皇帝在皇后入宫时便放下的暗棋,其实不止是现今的皇后,每个后妃进宫的时候,皇帝都会用各种借口在其身边安插眼线,只是像颖妃淑妃这种有母族撑腰的,从不相信宫中的宫侍,各自想法子除了,只有皇后这种,在当时没有任何依靠的嫔妃,才会相信身边的宫侍,秋泽看清来人,朝着冯施毅递了个眼色,主动的退到了一边,皇帝快步走到了殿门前,听着殿内春宵欢愉的声音,怒从中来,可理智还是战胜的怒火,虽然是宵禁的夜色,可后宫从来没有秘密,皇帝朝着冯施毅摆手,冯施毅立即心领神会,只是冯施毅的手刚伸向殿门,里面细线上的环佩铃响便落在了地上,皇后还是小心为上,设了这个机关,因为这个机关在殿内,故而连秋泽也不知道,只是还未等殿内的人缓过神来,门就被皇帝打开了,开门的一瞬间,冷风吹散了屋内的春风之气,也吹醒了二人的春梦,皇后赶紧裹紧了衣物,匆忙的跪在皇帝脚下,冯施毅跟着圣上进了殿内,还顺手关了殿门,襄王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懒洋洋的起身系好衣物,皇后这样的后宫之人,暴毙这话说出去还有人信,可襄王若是死在后宫,皇帝就等于自己承认了被绿之事,他最是个要面子的人,才不会杀他呢,至少不会现在杀他,这样一来,就等于给了他机会。
看着襄王拿出了自己的佩刀,冯施毅挡在皇帝身前,拂尘中抽出一柄短剑,这倒是让襄王有些骇然之色。
只是还未等襄王的刀指向皇帝,冯施毅便抽刀将其手中的刀打掉,一个转身,冯施毅的短剑便架在了襄王的脖颈之处。
一向唯唯诺诺的冯施毅宛若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中尽是杀气,皇后一眼便看了出来:“你不是冯施毅,你是谁?”
皇帝上前半步,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皇后:“朕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问话了?皇后,别忘了,当初为什么朕将你选在了这个位置,”
皇后的头磕在地上,响声不断:“臣妾错了圣上,臣妾再也不敢了,圣上恕罪···”
皇帝挑起皇后的下颚,看着她有些磕红的额头,用力的甩在一旁:“你透题给你弟弟,朕可以视若无睹,你扶持你的母族,朕也可以不闻不顾,朕只要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平衡后宫之间的关系,朕就会一直尊你为后!可你偏偏不知足,你要知道,这个位置是朕给你的,朕也随时可以收回去!”
隔着纱帐,十皇子仿佛也感受到了危险,哭声嘹的人心焦,看着皇帝的脚步走向内殿,皇后连滚带爬的扑向皇帝,却被冯施毅一脚踢开。
皇后:“圣上,一切罪责都是臣妾的错,您别将气撒在十皇子身上···”
皇帝盯着十皇子,仿佛只要这个孩子活着,就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这个孩子是他的耻辱。
皇帝:“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朕是皇帝,大臣给朕委屈,朕为了天下可以容忍,可你与他苟且,还要朕原谅吗?”
皇后:“臣妾错了,圣上,臣妾求您,这个皇后臣妾不要了,臣妾可以自请入冷宫,只要您放过皇子···”
皇帝:“皇子?朕的孩子才叫皇子,可你确定他是朕的孩子吗?”
襄王瞬间明白了,看着皇后躲避的神情,得到了那个自己从未想过的答案。
皇后从未将此事告知过襄王,就是想让这个孩子继承皇室血统,成为真正的皇子,可这一切,皇帝是如何知晓的呢?
皇帝抱着十皇子,看着生命的挣扎,听着孩童的啼哭,高举过顶,重掷而下,皇后不敢置信的爬到皇帝跟前,探着孩子的鼻息,在感受不到孩子的呼吸后,瞬间崩溃,这是她的希望,她的未来,她母族的一切···
皇后踉跄的起身,好似疯了一样笑着,瞥见地上襄王刚刚掉落的佩刀,迅速拾起,只是还未等刺向皇帝,便被冯施毅一个反手打落,手中的短剑又在瞬间落回襄王的脖颈之上。
皇帝给冯施毅使了一个眼色,冯施毅手起便将襄王打晕。
皇帝推开坤梧殿的大门,此时的宋驰已经‘处理好’淑妃,在此等候了,看着冯公公架着襄王出来,也不敢多嘴。
皇帝:“传令下去,十皇子染疾,皇后受惊,亲自在坤梧殿养疾,除太医外不要任何人打扰了!”
“是!”
皇帝:“冯施毅,将人交给宋指挥!”
宋驰虽然知晓襄王的身世,可在皇后处抓到衣冠不整的襄王,这是宋驰没有想到的,可他只能听从皇帝的命令,不能多语,也不能展现出任何神情。
宋驰:“宋驰、明白!”
皇帝走向宋驰,用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朕把人交给你,你要知道这人、不能死!也不能透出任何消息,记得,把这处理干净!”
宋驰胆颤的咽了一下口水,心跳的剧烈,这才注意到秋泽的尸首躺在黑暗里,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咬出了一个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