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逾大婚那日,给了倪孜十足的脸面,倪家给的嫁妆虽然多数是抬得空箱,可常逾添的十里红妆,已经足够让人瞠目,加上颖妃之前搁置在荣王府的添妆,怕是郡主出嫁也没这个风光了。
倪孜不是惊人之貌,可常逾不想倪孜被外人嘲讽,说着那所谓高攀的话,更希望倪孜能在这一日有着难以忘却的回忆,便托了珺娘来给倪孜化妆,珺娘便派了阁里最巧手的孙妈妈去,期初倪府的人还看不上一个这个老妈子,可当倪孜从贵方当中走出来,众人都惊了,这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倪府二小姐吗?盈盈玉貌,楚楚红妆,细润如脂,秀魇菡萏,让人看不出来有任何妆容的痕迹,宛若倪孜本就长成这个样子似的,嘴角的梨涡浅漾,却像是藏了酒酿一样醉人,凤冠钳发,指尖蔻朱,而镶在凤冠凰口中的那颗珠子,是辰妃娘娘亲赐,也算是给他们夫妇一个好兆头,这婚服看着与其他王妃出嫁的时候并无其他差别,可这婚服的袖口领口,都是用贝壳磨成的亮片镶嵌的,日光盈盈,倪孜宛若是从画儿中走出来的观音,自带霞光,鞋子是满绣珠冠,底面是莲花内扣,取了个步步生莲的寓意,手中的团扇是绣面芙蓉一笑开,人面桃花涡藏光,倪馥本想借着今日,不少王亲贵胄都会来,自己精心打扮可以艳压倪孜的,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丢人显然,在倪孜相趁之下,倪馥可是显着黯淡无光了,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气,是影过片身留涎香,贪恋驻足遥相望,这可是珺娘送给她的贺礼,这普天之下,若说制香,谁能比得过珺娘媚骨呢?别说倪馥看着眼气,就是荣王妃看着也是颇有艳羡的意思。
常逾知道今日这个喜宴定然会来不少人,可曾经看不上倪孜的那些人,也够不上他萧王府的席面,常逾便故意在沿路的酒楼开了席,不管是走过路过,只要写下一句祝福,就可进去喝上一杯喜酒,常逾要让他们看看,那些曾经嫌弃倪孜出身的人,现在有多后悔,不管心里多么懊恼,也得憋在心里,咬着牙卸下祝福,喝下他们的喜酒。
秦岭喝的酩酊大醉,只不过不是在婚宴上喝的,他自己坐在后院,谁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旁边的酒坛子都嫌弃的不往他身边凑,他想路遥了,想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姑娘,最终没有陪他一起白首,不知是自酌痴醉还是真的醉了,恍惚间,他好似真的看见了路瑶,和路遥这样惬意的晒太阳,还是在松山小筑的时候,可是路遥再也回不来了,他和嫂嫂都葬在了松山小筑···
秦岭躺在台阶上,眼中的泪水在夺眶而出的瞬间,被衣袖掩盖,再等等、再等几年,他就可以去陪遥遥了···
除了新婚之夜,为了应付喜娘和喜帕,在得到倪孜的许可下,二人行了夫妻之实,自那之后,二人虽同寝一室,却从不共枕而眠,常逾起的早,每日不是在院子里打拳练武就是在院子看书,不准任何人打扰倪孜,等倪孜醒来,她也会将二人的被褥折在一起放好,在不知实情的外人眼里,好不羡煞旁人,可也只有他们二人心中清楚,这不过是给双方以体面。
倪孜回门,常逾可谓是给了他十足的脸面,亲自迎她下车,还必须牵着手一起走进倪府,这可是任何一位高嫁的宗室女都体会不到的。
倪孜被倪夫人拉扯到内宅,按规矩,常逾不能进入内宅,常逾便提前给绿玲交代好,若是有人难为她,一定想法子告知。
常逾在前厅,这一盏茶喝的是味同嚼蜡,不是阿谀奉承就是蓄意高攀,恨不得都趴在常逾身上吸血,可常逾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几句心中有数,便都将人打发了,毕竟谁也不知这萧王殿下心中的数是个怎样的数。
倪孜从未见过族中这么多的亲老,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抓着倪孜的手叙旧,希望她能想起那仅存的记忆,能帮衬一二。
“如今二丫头高嫁,也别忘了家里的弟弟妹妹!”
倪孜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努力的想着这是三婶婶还是六婶婶,这些从未关切过他的亲戚,在她嫁给萧王后,无比的关切,倪孜本不想和大家撕破脸皮,可若是一味地迁就,委屈的只有自己,而且常逾也说过,不必委曲求全,只此几字便给了倪孜极大的底气。
倪孜温婉笑着,抽出的手去探了茶杯:“孜儿心里有杆子秤,该帮谁不该帮谁,孜儿都清楚!”
“呦,这话说的,好似谁亏待了你似的!”
倪孜抿了一口茶,这茶她在倪府时可是从未喝过,看来她成了王妃,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倪孜终于想起了这说话的人的是谁,也从话语间分清了几位所谓的长辈,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倪孜可是太熟悉了:“这可是三婶婶说的,孜儿可什么都没说!”
“二丫头现在可是攀了高枝儿了!怕不是日后连爹娘都不认了!”
倪孜浅笑嫣然,好似绵里藏针:“孜儿回门,自然认定了这是娘家,六婶婶这话,倒像是挑拨离间了!”
有了她人的铺垫,倪夫人也终于展露了自己的算计::“都是一家人说的什么话,孜儿啊,现在你也知道,馥儿这婚事迟迟定不下来,再过几年就不好嫁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