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青走后,皇帝在脑海里想了许久,这个李彦青会不会是常逾的人,可左思右想,这个李彦青除了在诸年之前辽国皇子在京遇刺时有过交集,应该并不其他交情,可光凭那时的接触,应该不至于成为常逾的人。
皇帝嘶的一声,让冯施毅瞬间精神了许多,冯施毅跟了他这么多年,有些话虽然不愿说,但对朝中的事却看得透:“冯施毅啊,此事你怎么想?”
冯施毅头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断案之事奴才不懂,就是觉得萧王殿下这一路,倒是难的很!”
皇帝:“你说到正点子上了,有人觉得,他挡了自己的路了!以前是老二他们对他下手,你说现在会是谁呢?老大?还是老四?!”
冯施毅憨笑着,看似没有点明,但却将话都引向了皇室:“至于是谁,奴才可不知道,可既然萧王是被针对的那个,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皇帝觉得冯施毅说的有理,可他多疑的性子还是没有完全信下任何一人,便问了冯施毅,现在扈慈的去向。
冯施毅:“奴才去叫?!”
见皇帝闷头喝茶不语,冯施毅便明白了,出去叫了扈慈,自扈慈回京,是元气大伤,手中可重之人,在与秦岭一战里,几乎是消耗殆尽,若不是因为常逾没拉皇帝下水,将裘家的事牵扯到皇帝身上,扈慈估计是难逃一死了,也不会现在能在宫中一边养伤一边看着田绛。
皇帝的冷血扈慈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忠心于皇帝也只是因为过往的救命之恩,对于这样的愚忠,言语再犀利的人都怕是难以相劝。
冯施毅将扈慈带过来后,便将殿门关上,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没有人比他更能感同身受了。
皇帝:“你怎么看老三?!”
扈慈对朝廷的事不甚了解,甚至对最简单的朝堂构建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皇帝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这样的人在皇帝的眼中不过是条听话的狗。
扈慈:“他身边的侍卫是沧澜派的秦二爷···”
皇帝摆摆手:“我对你们江湖的事不感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蓬莱这一趟,他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啊?!”
扈慈回想了一下后认真的答道:“萧王殿下没有,只是属下在路上遇到了另一伙刺杀萧王殿下的杀手!”
皇帝疑惑的坐直了身子:“之前你怎么不说?”
扈慈:“属下见他们也是奔着证物去的,目的与属下相同···以为是您···”
皇帝忽然提声喝住:“好了!”
扈慈确实是奔着物证去的,但也得了皇帝的秘旨,若发觉常逾与戚将军有联系,或者有篡位之嫌,可以先斩后奏,扈慈以为对方是皇帝直接派去杀常逾的,可是如今皇帝这么问,扈慈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皇帝:“知道是谁吗?!”
扈慈:“给属下一些时间!”
皇帝摆摆手,让他出去,此事再查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暴露自己与江湖人勾结的势力,没这个必要,而且冯施毅有一句话说得对,以常逾的性子,绝不会任人宰割,他一定知道谁在对他下手。冯施毅见扈慈离开,恭敬的颔首又进了太极殿。
皇帝:“把怀律叫过来吧!”
冯施毅来给常逾传话的时候,常逾已经睡下了,皇帝能让冯施毅来,那么就证明事情的转机已经到了。
常逾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白长梅,没有理会,只是恭敬的问了句:“公公可否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冯施毅也是只老狐狸,知道常逾是清白的,自然不会怠慢于他,也多少带着自己的私心,所以对于常逾所谓的请求也会一一承应:“老奴在外面等着殿下!”
见冯施毅走后,常逾来到窗下,敲了敲墙:“阿恙,你在吗?”
秦岭早就听见冯施毅的脚步声了,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只是知道他对常逾并无威胁,所以也没起身,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常逾叫他,他才迷瞪的起了身,随手拿了个东西是看也没看,顺着窗子就丢了进去,常逾看着那吃剩的鸡骨头,无奈的笑着。
常逾贴近窗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告诉文青山,把白羽带到宫里,也顺便告诉裘老夫人,是时候了!”
秦岭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哈欠,转了转脖子,随手丢了颗蜜饯,示意知道了。
常逾即使是刚从狱中出来,也没有屈服的态度,挺身行坐是常骁和养母交给他的,规矩礼仪丢不得半点,看着这样的常逾,皇帝都有一瞬间恍惚,这家伙到地是不是从狱中出来的?不服输就算了,衣着干整,行卧有度。
皇帝就那样盯着常逾看,阴鸷的眼神好像雄鹰在窥探自己的猎物,可不管看了多久,似乎都看不透眼前的人,见常逾微颦蹙眉,皇帝这才开了口:“起来吧!年纪轻轻的,身上这病症倒是不少!”
常逾谢了皇恩,起身的瞬间往香炉的另一侧近了半步。冯施毅看了看皇帝的眼色,将香炉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