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一早就在刑部晃荡,他虽没什么官职,可大家都知道他是常逾的贴身侍卫,而且白长梅死了,众人对常逾的恭敬和敬畏也陡然骤升。
田伯带着倪仁进了刑部,秦岭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只见倪仁趾高气昂的跟在田伯身后,要不是需要田伯指引,怕不是此刻要踩在田伯头上了,还丝毫不见外的跟所有官僚打着招呼,一身缎面绣金,在阳光下险些晃瞎秦岭,脚蹬镶玉长靴,是张扬的不能再张扬了,秦岭看看自己一身的衣着,寒酸的好像是来告状的似的。
倪仁沾沾自喜:“我姐夫真是在意我,第一日当值,不仅派了自己的副将来引路,还派了随身的侍卫!”
秦岭白眼翻上天,嘴角抽笑,他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田伯无奈的摇摇头,第一日报到,且不说着官服以示重视,那也是要着常服的,倪仁这一身怕不是在烟柳巷直接出来的吧!
刑部主管人员的官员,常逾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提前已经做好了安排,估计此刻除了倪仁,都想看看这个誊抄的笑话!
分发的朝服和笔墨纸砚,倪仁是一样没拿,一股脑的都塞给田绛,好像田绛是他的仆从一样,要知道田伯的官职可是在倪仁之上的。
秦岭帮着田绛拿了些东西,倪仁不仁,他秦岭可看不惯,要不是等着一会看倪仁屁滚尿流的模样,秦岭不教训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隐忍的拳头。
倪仁跟着田伯走到了牢房,看着狱卒清洗着地面的血迹,听着鞭打的嘶吼,不禁咽了咽恐惧的口水。
田绛打开一间牢房,血水混着泥土,加上终日不见阳光的霉味,让这间坐落在人间的屋檐下的房屋,透露出了地狱的味道,里面的狱卒打的累,见田伯来了,赶紧停下手中的鞭子。
“老田来了!?”
都是熟人,田伯也只是寒暄了几句,介绍着常逾的这个‘小舅子’!
“呦,一看这模样就是士族出来的,器宇轩昂的,跟我们这些粗人不同,上一个文书连升之后啊,这位子就一直空着,您可是我们的救星啊,这文书口供,我们这等下里巴人实在是做不来,您这可是来帮了大忙了!”
倪仁被这吹捧迷的是骄傲自满,尤其是那狱卒说了上一任的文书连升,就证明这个职位上升的空间极大,这么久没安排人,应该是他这个姐夫早就想把这个差事给他了,想到这,刚刚的恐惧消了大半。
田绛:“那倪舅爷且忙着,我等就先回去了,这些东西便先放在职房了?”
倪仁坐在书写口供的桌案上,这环境虽然差了些,可上升空间大,加上他姐夫的努力,也在这待不了多少,想到这,倪仁是开心的不行,可当他将纸张铺陈开来的时候,被血迹溅满的纸张吓的倪孜一惊,狱卒也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罪犯伤口崩裂开来的血溅了倪仁一脸,尖叫声刺耳,即将走出牢房的秦岭和田绛不约而同的挖了挖耳朵,如何相视一笑!
日子又消停了几日,倪家没派人来叨扰倪孜,自然也是常逾提前去传了话,娴静的宅子里恢复到了一如往常的生活,秦岭在院子里练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赵婶每次都是放下食盒就走,这天也是巧了,赵婶买菜回来的迟了,来不及去送饭,田伯见她忙,也帮着赵婶刷锅。
赵婶:“我这走不开,要不你去给秦公子送个食盒去?!”
田伯不想离开赵婶,哪怕是在这厨房帮帮忙也成:“二爷这闻着味儿就来了,还用送?!”
赵婶将锅刷抢到自己手里:“这孩子今儿在自己的院子里练功呢!你没发觉早膳都没见着他?!”
田伯笑得憨:“你忘了,早晨我陪着殿下去军中吃的!”
赵婶一拍脑门:“忘了忘了,你瞧我这记性!行了,赶紧去吧,等你回来,咱们也开饭,今儿做了你和王妃都爱吃的水晶肘子!”
田绛高兴的像个孩子:“我去送我去送!”
看着田绛蹦蹦哒哒的出去,赵婶也高兴,和秦岭这帮孩子待的久了,连心性都越来越年轻:“记得将早上的食盒拿回来!”
田绛到了秦岭的院子,见他在院子里打坐,便放下了食盒,打算拎着早晨的食盒就走,可刚拿起来就觉得不对,打开一瞧,这食盒里的饭菜是一口没动,秦岭这内功心法是以逍遥子为基,自身为长,自成一派,不似其他人闭关辟谷,秦岭练功向来是一顿饭也不落,今日这般反常,可让田绛心中有些慌,走近秦岭,田绛像是相面一样盯着秦岭看了许久,没有呼吸的起伏,也没有内练功法气息,田绛是知道秦岭身上的狐毒的,虽然按照他所说,还有几年,可谁也没中过这狐毒,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啊!田绛伸出手去,探了探秦岭的鼻息,在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气息后,吓得缩了手,都是军队里出来的,田绛强镇定着心绪,去探了秦岭颈部的搏动,指尖触及到秦岭白皙的皮肤,冰冷的触感让田绛瞬间心惊···
田绛:“二爷···?”
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田绛彻底慌了神,跌跌撞撞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