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3)

阁。”

“又是谁告诉你,孤在西暖阁中休憩。”

江萤逃无可逃,近乎是半蹲在浴桶中,双手紧紧抱肩,面色涨得通红,本能般匆忙答道:“是名宦官。”

话音微顿,她将双肩抱得更紧:“我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的眉心有颗很大的黑痣……”

“潘升。”太子冷冷打断她的话:“孤已令人将他拖出去喂狗。”

江萤羽睫轻颤了颤,原本想让他回避的话硬生生地咽下。

她还未想到该如何解释,太子冷沉的语声便再度落下,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时间。

“他与你说了什么?”

“你为何会跟他前来?”

江萤艰难地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努力跳过西暖阁里那段往前回忆:“他唤出了我的姓氏。他唤我江姑娘,与我说太子在西暖阁内,让我跟他前去,统共只有半个时辰……”

“姜。”太子眼底寒意倾泻而出,神情愈发凌厉,似霜雪拭过刀刃。

江萤噤声,慌乱地抬眼看着他。

她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还是太子与她家曾有过什么旧怨,如今陡然想起,决定先拿她祭刀。

太子逼视着她。

眼底的锋芒丝毫不减。

稍顷,他再度向她走近,修长冰冷的手透过温热的浴水抵在她的咽喉上。

他说:“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冷热交杂,江萤颈间的肌肤细细地起了寒栗。

她的眼睫微微颤抖:“家父为官清正。虽来京来年并无多少政绩,但也绝无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等有负于皇恩的事迹……”

太子冷眼看着她。

视线落在她的唇心。

她的唇瓣殷红,唇心那道伤口尤其红得深浓。

像是芍药碾过后流出的色泽。

“江文道。”他冷哂出声:“孤许他官升一级,他能将你卖给孤为婢。”

江萤红唇微张。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父亲也许真会那么做。

母亲在时尚且不会,但如今是继母柳氏当家,若能有有利于父亲的仕途,即便是为婢,柳氏也必然答应。

似看出她的迟疑,太子周身的戾意散去几分,原本抵在她喉间的手抬起,转为攥起她的下颌。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凤眼幽深如夜。

他少见地很久没有再问。

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东宫历来都会习武,他手中的力道很稳,攥着她下颌的动作没有半分动摇。

但江萤却有些站不住了。

她的腿本就酸麻得厉害,如今就这样蜷缩在浴桶里,更是艰难的厉害,像是随时都要跌坐在桶里。

被浴水淹死,应当是她能想到最羞耻的死法。

江萤不得已向他求饶:“殿下可否暂且回避。至少,先让臣女穿上里衣……”

最后几个字落下,她的面色已红如脂。

太子凝视着她,顷刻下了论断。

“官升一级便能卖女为婢的人,没有利用的价值。”

“但他的女儿未必没有这份野心。”太子俯身欺近,逼视着她的眼睛:“江萤,你想做孤的太子妃吗?”

江萤的呼吸微顿。

她的羽睫抬起,明眸微微睁大。

她不敢说想,更不敢说不。

她怕答错后,太子杀她灭口。

她忐忑良久,找出个折中的说辞:“臣女身份低微,恐怕不堪匹配殿下。”

太子攥着她下颌的长指骤然收紧。

他眼底的晦色更浓,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意:“既然你不想,那孤便去请旨!”

*

寅时三刻,天光微透。

闭锁整夜的宫门次第而开。

满朝文武尚候在宣武门前,东宫舆轿已落在凤仪殿外。

姜皇后此刻已然起身,正端坐在殿内饮茶。

她如今四十余岁,但容貌依旧是不可逼视的清丽端庄,满头长发乌黑如缎,丝毫未显疲态。

因常年礼佛的缘故,她的殿内总氤氲着淡淡的檀香,给人以平和之感。

“母后。”重帘三响,太子入内向她请安,语调比往日稍显冷漠。

姜皇后抬起眼帘,将视线落在她的长子身上。

玄衣金冠,腰间佩剑。

容貌依旧是素日里的俊美,却要多几分宫中少见的桀骜不驯。

大抵是因为那柄剑的缘故。

佩剑花纹繁复,本为御前所用的饰物。

然剑疆却有血迹。

深红近褐,在太子修长冷白的手中分外触目。

太子的目光同时落在手中的剑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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