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萤侧过绯红的脸,低头轻咬住唇瓣。
尽量不让声音溢出唇齿。
帏帐里的天光始终朦胧,远处的滴水更漏声更是清浅缓慢。
江萤首次知道她身上竟能有这么多的痕迹。
以致于当白玉膏终于敷完的时候,她的脸颊红透,眉心都生出细细的汗。
刚上完药的时候不好立即着衣,江萤便没有离开床榻。
而是坐在床褥间,拿锦被虚掩着身子,语声很轻地问容隐:“殿下,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容隐道:“申时二刻。”
江萤有霎时的茫然。
她竟睡了这般久。
都过了晌午,快要到晚膳的时辰。
而容隐的目光也轻落在她的面上。
他将药盒放下。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指尖拂过她唇瓣间新咬出的齿痕。
江萤抬起羽睫。
望见他的凤眼深邃如夜,似也并非是全无旖念。
“般般。”
容隐垂落眼睫,低首吻上她微启的唇。
温柔
的触感传递而来。
江萤也轻阖上眼,感受到他将这个吻加深。
衾褥间未散的热意涌来。
唇齿交缠间彼此的呼吸渐渐紊乱。
容隐的吻顺着她的红唇往下。
渐渐蔓延至耳缘与她微微扬起的颈。
他吻过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同时尝到白玉膏清凉微苦的滋味。
像是冷水般令人清醒。
他动作微顿,终是轻轻松开了她。
热意退离,江萤茫然看向他。
容隐垂落视线,将散落在榻间的寝衣递给她:“孤去令人传膳。”
江萤也清醒过来。
她轻轻应声,红着脸接过容隐递来的寝衣披在身上。
她赧于抬首,仅是在心里想。
幸好是停住了。
毕竟昨夜方荒唐过整夜。
今日若是再白日宣淫,她明日怕是都要起不来身了。
容隐大抵也是这般考量。
因此连续数日的黄昏,他都未曾前来。
想来皆是宿在东宫的祠堂。
江萤自然也趁着这段时日好好歇息。
没有违背他的意愿去祠堂里寻他。
*
整整五日过去,转眼便到姜妙衣出嫁的日子。
她是容铮的良娣,婚期又与正妻离得很近,因此不宜大操大办。
仅是在六皇子的府邸开了场小宴,便以一顶粉红的小轿将人从侧门里抬了进去。
江萤与容隐也未去赴宴,仅是请繁缕姑姑代为送去东宫的礼节。
当日六皇子府邸里还算热闹。
前院里宾客齐聚,后院里姜妙衣则穿着件浅粉合欢色的衣裳。安静地坐在她的婚床上,等待着容铮过来。
大抵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稍远处的槅扇终是被人推开。
容铮倒是来了,但显然情绪不佳,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烦躁。
姜妙衣自榻上起身,走到桌前替他倒了盏热茶,看着他的面色语声轻柔地询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容铮闻言脸上的浮躁之色更浓:“还不是东宫里的事。”
“我派出去的那群废物半点消息都没带回来。也不知皇嫂是不是真的有了。”
姜妙衣道:“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多日,即便有子嗣也是人之常情……”
容铮浮起恼意:“你也要与她说同样的话?”
这个她指的是容铮的正妃章蕴宜。
姜妙衣嫁入六皇子府邸前便打听过她的性情与行事的作风。
也依稀能够猜到,容铮说起此事的时候,章蕴宜应当是劝慰他。
说子嗣总是会有的,不必急于一时。
但容铮恼火的显然并不是他没有子嗣这件事。
而是太子与太子妃的子嗣。
姜妙衣目光轻轻流转:“若是殿下想知道太子妃是否有孕,妾倒有个法子。”
容铮当即来了兴趣:“你说!”
姜妙衣道:“太子妃有孕是天大的喜事。若此事属实,即便是要瞒着旁人,也绝不会瞒着陛下。”
“等到肃亲王的接风洗尘宴时,殿下且看陛下对太子妃的态度与赏赐,便大抵能够猜到一一。”
她放轻语声:“但是臣妾觉得,多半是没有的。”
容铮骤然抬首看向她,立即追问:“是母后与你说了什么?”
姜妙衣摇头:“自从事情办砸后,妾便是弃子。能嫁给殿下已是万幸。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再与妾说些什么。”
她道:“臣妾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