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对于学生来说是最忙碌的开学季，对宁言歌来说却是终于拥有了可以歇口气的时间。打了一整个暑假的工，看着银行卡里小六位数的余额，宁言歌感觉自己这才有了在B市长久生活下去的底气。
宁言歌，研二，数学系在读，而且是全国排名前十的B大特色专业。此时宁言歌在因为舍友还没返校，所以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吹着凉爽的空调，猛吸了一口学校食堂窗口高达8块钱的新鲜西瓜汁，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宁言歌打开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是很老旧的款式了，但是宁言歌花了好久去二手市场淘各种配件重新组装，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宁言歌敢打包票市面上价值近万的电脑跑分都跑不过它。
没办法，生活不易，为了省钱总要学会点技能。趁着开机的时候，宁言歌随手用夹子夹起了长发，兴致勃勃的打开了桌面一款下载了很久却一直没时间打开的游戏——侠客江湖。
这款游戏是上半学期期末六月初的时候出的，三个月过去了热度始终居高不下，宁言歌还记得当时宿舍四个女生，除了她另外三个日夜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整日哭着喊着求她下载四人开黑力量大。
宁言歌也是爱玩的年纪，而且自认操作不差，怎么可能不心动。但是生活不易，当时除了要保证能拿到一等奖学金，同时还在外兼职一份家教。宁言歌在学习和生活的间隙只能靠看直播解馋。
馋没怎么解，反而还迷上了一个新人游戏主播——Yao。宁言歌还记得当时随手点进白熊直播间的时候，他还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僵尸粉，因为人数实在太少，宁言歌进入房间的提示就特别明显。
宁言歌对当时的场景记忆深刻，男人用低沉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地说：“欢迎。”没有念id，没有求关注礼物，只是淡淡的两个字。
宁言歌作为一个声控，一下就被戳中了，手一抖就点了关注。
“感谢关注。”男人似乎对直播这件事十分陌生，犹豫了一会还是感谢道。
后来宁言歌就开始蹲在男人直播间，那几天房间的弹幕几乎被她一个人刷了屏。
其实这个新人主播技术还挺不错的，至少宁言歌看的很爽，偶尔也会摸着自己的皮夹子大方地打赏个奶茶钱。
男人从一开始的生疏逐渐熟练了起来，偶尔也还会和她互动，交流一下心得体会。
“这个隐身其实很容易被发现，pve的时候最有用。”
“我就一个人，直接打正面就行了，以我的伤害没必要和他拖延。”
宁言歌和对方多数聊的都是游戏内容，从不会和网上其他粉丝一样关心主播的生活，主播也不会对她的生活有多余且没用的关心。即使如此宁言歌听着耳机里对方的声音，看着操作画面，这项活动成了她下家教课回宿舍路上的最大慰藉。
某天，因为大雨没有空余的手拿手机出来听直播，因此晚到了半个多小时，宁言歌姗姗来迟，看着直播弹幕有些空荡莫名有种放了人鸽子的感觉——即使对方是个主播不是单纯播给她看也不会等她，宁言歌还是刷了个20块的礼物解释了一句：“下雨，路上晚了点。”
大概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宁言歌的贫穷，男人因此还劝她，“我不缺钱，你不用给我送礼物。”
这样的日子没过半个月，yao就有了点名气。起初是因为游戏内一顿骚操作在竞技场打败了一个有点水平的主播，没多久就有人摸了过来。
宁言歌就动了动手指在屏幕上帮yao小小宣传了一下。又是一个月后到了七月底，yao凭借创下的几个副本记录，不用宁言歌宣传也不断有人进来膜拜游戏大佬了，粉丝数更是一举破了她的银行卡余额数。
宁言歌的心情就是极度复杂。好像自己的宝藏被别人发现了一样，即开心，却又有些酸涩。
yao不再会欢迎新人，也不会感谢那些礼物，刷屏的弹幕对于一个在打游戏的人来说根本看不过来，宁言歌渐渐也不发弹幕了。
yao也不是一直播，时长上远远比不上别的游戏主播，也不如别的主播会开玩笑会整活，但是宁言歌听到yao偶尔的声音就会有一种其实这样挺好，这就够了的感觉。
宁言歌本来就比别人拥有更少的时间，现在不用发弹幕，也不送礼物，默默看着有趣的弹幕一行行飘过，看着主播认识越来越多的人，在江湖中获得一个个的成就，仿佛自己也陪着主播经历了这样一段时光。
宁言歌还记得后来有一天打工太晚了，错过了整场直播，第二天看的时候发现yao的武器换成了顶级红装，没忍住发弹幕问了一句。
“是昨天开宝箱抽到的红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宁言歌都惊了，也不知道yao是怎么看到她的弹幕。
“看来你昨天不在啊。”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宁言歌却是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宁言歌还是又发了一条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