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怎么是绿色和黑色的?”
“绿色的面是由槐叶汁做出,黑色的面是用黑豆汁做出的。”文姨笑着将面碗推至苏其央面前,“和面时我在里头加了避免粘连的文氏秘方,阿央姑娘快些尝尝。”
苏其央下筷搅合了好一会儿,夹起一撮品味后赞不绝口道:“这面条爽口弹牙,好吃!文姨真厉害。”
木门忽地被风刮开,冷气直往屋内窜。文姨急忙去关上,又用几只木凳摆在门口用来堵门。
“我一会儿要做凉浆水饭,阿央姑娘吃饭后要一起么?”文姨回头问她。
苏其央嘴里塞着一大口面,囫囵道:“要!”
“阿央姑娘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文姨坐到阿婆旁边,笑着说,“今日倒是没有再哭了。”
苏其央哭笑不得,烦心事自然有一大堆,可她又不能说出军务要事。
想了想后,她说:“我的朋友中有一位公子哥,往前还好好的,可最近相处起来却是怪极了,我一被他盯久了心中就不安稳。”
文姨闻言后来了兴致,忙问:“是哪种不安稳?看着心烦的,还是烦中却有一丝欢喜的?”
“......大抵是后者吧。”苏其央呆呆地盯着吃了大半的面条,若有所觉,“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文姨见苏其央的反应,笑着揶揄道:“阿央姑娘是顶顶聪明的,一点即破。”
苏其央本想开口狡辩几句,那边的阿婆突然提溜起一只木凳,站起身去开门,惊得她忘了辩解。
“阿婆又要出去坐了,你吃你的,不碍事。”文姨习以为常了,熟练地往阿婆身上套了件厚厚的袄子。这袄子不知哪里破了个洞,有一星半点的内絮掉出。
“这不是棉絮。”苏其央眼尖,一眼看出这内里的丝絮像极了芦苇种子上的那种白色细毛,“这是芦絮么?这么冷的天怎可用芦絮,文姨,我这里当真有许多用不着的银钱,你拿去买几件厚衣裳。”
文姨这次倒也没有直接拒绝:“眼下正封着城,物资受限。阿央姑娘就是给我银钱,我也没地儿买。”
“怪我没想到此处。”苏其央吃进最后一根面条,悻悻地说。
文姨走过来收拾桌上的碗筷,悠悠地说着:“阿央姑娘体恤民情,是位大善人呐。”
苏其央心里不是个滋味,似乎有些懂得爹爹从前说起过的众生皆苦。由此可见,当朝的这位皇帝做得还远远不够好。
凉浆水饭又称飧饭,想要做出凉浆水饭,就要先制成浆水。
事先熬出一锅稀粥,继续将之熬化,煮至稀烂,放凉后再拌入极少量的饭曲,随后掩上锅盖。
等上十一个时辰,锅内稀粥闻起来微微有点儿酸的时候,再迅速起火加热一下,这半发酵的米汤发酵出甜味,便算得上是调好的浆水了。
已经煮了将近十一个钟头,锅中一滩白水正“咕嘟咕嘟——”地冒出细小的白泡,文姨将这□□难看的浆水倒入一旁的木桶之中。
苏其央看着木桶内被煮得面目全非的米粥,没忍住问道:“先前我爹爹还在世时,也曾做过浆水的,好像和文姨你这法子不同,不用蒸煮这么久。”
“你爹爹是不是把粟米炊熟,再放到凉水中浸泡五六日,起锅时便自成浆水了?”文姨用瓷勺舀了一勺尝了尝,笑得欣慰极了,“有糖无酒,酸酸甜甜,可算是做成了。”
苏其央也尝了一勺,点头道:“对的,我爹爹就是那样做出来的,也是甜酢适口,不会输给文姨你做的。”
“你爹爹定是在盛夏时节做的,那时天气热,稀粥发酵得快,自然不用煮许久了。”文姨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将笼屉内煮熟的米饭趁热盛出。
苏其央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立刻疑惑地问:“对啊!这凉浆水饭历来是在夏季里做来吃的。这大冷天的,文姨怎么吃这个?”
“这外头的糖浆、糖霜和白糖,我是统统买不起的。可我嘴馋,偏生想吃甜的,只好做它了。”文姨把滚热的米饭浸泡到浆水里面去,也不急着捞。
文姨取出两只瓷碗,说:“等到饭团自然散开后捞盏,吃来口感甜软滑美。若是心急地搅动,成品便会生出涩味。”
苏其央心里有些不好受,用浆水泡甜的水饭绝对比不上直接加糖的米粥。
唐生青府上有蜂蜜、白糖和甘蔗汁,文姨若是想吃甜的,她可以送给文姨许多。
可她明白过来她不该说这话,说了便更显得她不识好歹、不识民间疾苦了。只等她下次来时,偷偷留到后厨里。
“这东西虽好吃,可做起来忒复杂,火候分寸不宜掌握。”文姨也不知道苏其央低头在想什么,叮嘱道,“阿央姑娘可不能多饮,浆水性寒,饮得多了会损身的。”
苏其央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万千。
在冷水中待久了的米饭很快变凉,文姨没有单独捞出,就着浆水盛了两碗。
“文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