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意,也不敢去问。更何况......我自知性命不长,配不上你,又怎敢耽误你,占用你的时日。”
若他先死,独留苏其央一个人在这世上,岂不是很不公平......若真是如此,黄泉之下、转世之后,他也会愧疚的。再者,他更怕死后,苏其央会恨他,恨他自私。
“你为何会觉得耽误我?”苏其央握住他的手,以额头去抵吴晚然的额头,对上他的双眸,坚定不移道,“若你有情,我亦有意,为何不可为?我不管你还能活多久,可你活着的每一天,我都愿意与你并肩。一齐赏日出日落,观雨后天晴,看冬寒夏暑,阅秋凉春暖。”
她的眼神灼灼,似有烈日的温度,吴晚然大为动容,下意识地躲了过去。
“吴晚然,若你在梦中都不敢以真情示人,不会觉得这一辈子活得太过委屈么?”苏其央的目光不偏不倚,任凭吴晚然如何躲闪,直直地看了过去。
吴晚然躲闪不得,只好与她对视下去,被她扰乱心神。
是啊......他好不甘心,以往是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所以不敢奢求任何事物,可是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活得更久一些,他仍旧不能为自己争取写东西吗?五年虽不长,他可以只争朝夕。
“阿央,如果,我是说如果。”吴晚然尽力用软绵绵的脑子去整理思绪。
苏其央眨了眨眼,示意他说下去。
“我的一辈子很短,你愿意陪我吗?”话已出口,吴晚然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自私。
苏其央笑吟吟地俯身压去:“我愿意。”
吴晚然一顿,呆滞了数秒,而后笑得释然,积压于心中的绝望与阴霾瞬间一干二净。他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结束。
随后转念一想,吴晚然又觉得他方才说的话模棱两可,怕她没懂这话里暗藏的情意,某种勇气让他抬头相迎:“可我要的陪伴不是君子之交......阿央,你是不是只拿我当朋友?”
相识一场,苏其央大概摸清了吴晚然的性子。她看得真切,吴晚然这人和他爹一般,心事全都藏在心里。
想到他平日里总是笑得像只老狐狸似的,苏其央起了捉弄的心思,狡黠地反问道:“那你呢?”
“我......我方才......说了那么多......”吴晚然着急了,看了看她,看了看地,看了看床,又重新看她,语无伦次。
苏其央看得好笑,不知哪里来得冲动,双手环住吴晚然的脖颈,径直吻了上去。
事发突然,吴晚然被这一吻搅得心脏狂跳不止,不知不觉中,竟有种时间静止了的错觉。
“啪嗒”一声,是那串被苏其央松开的糖葫芦掉到地上,骨碌滚去。
哎呀,浪费粮食,罪过罪过。这般想着,苏其央下意识地打算抽身去捡。
吴晚然察觉到她想从自己身上离开,慌了阵脚,也松开双手去抱她。他这回用上力气,抱着苏其央向后倒去,躺了下来。
“啪嗒”被吴晚然松开的糖葫芦也掉在地上了。
苏其央还未来得及反应,吴晚然已经将唇覆了上去。
他不满足于单纯的肌肤相亲,轻轻去咬苏其央的唇瓣。
被咬的苏其央闷哼一声,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声音是怎么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听到这声喘息,吴晚然先是一滞,随后像是被催了情一般地加重力道。他不安分地用舌尖去舔舐苏其央的唇畔,一边舔舐,一边留意她的反应。看到她一脸意乱情迷的样子,吴晚然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崩——”地断了。
于是他的舌尖转了方向,侵入她的齿间。
苏其央被吻得透不过气,理智快要燃烧殆尽,想一把推开他,却又瞧见黑暗中吴晚然的脸一如既往的有种透明感。仿佛稍不留神,这个人就会从她眼前毫无预兆地消失。
苏其央分了分神,余光瞥到地上。
地上躺着两串挨得紧紧的糖葫芦。
真是凑巧,刚好便滚到了一处,和他们二人一样。
她用力推开吴晚然。
吴晚然仿佛被点了穴一样,浑身热血骤然止于原处,喉咙里喘着长短不一的粗气,惨白的双颊如今染得绯红,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恳求她能让自己继续下去。
想到眼前之人命不久矣,苏其央的心被揪得生疼,一贯清冽的眸子里满是唏嘘:“若有来世,你可有什么心愿?”
只想了一瞬,吴晚然便答她:“来世如谷,此情未央。”
他仍旧是想做个如同稻谷一样的普通百姓。只是,他也还想遇上苏其央,也想再次与她相识、再次爱上她。
言罢,他继续痴痴地望着她,想要纾解身上滚烫炽热的情火。
苏其央在他哀求的眼神里挑眉一笑,想要也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吴晚然,你喜欢我,我亦是怀此情意。”
吴晚然一愣,眼神呆滞,仿佛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