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她知道此话必定冲撞了陛下,可又不想昧着本心向他道歉,只悄然将头颅低下几分。
“放肆!你爹就是这么教你跟朕说话的!”原【防和谐】□□果然怒斥道,却也没有真正动怒,许是觉得难得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罢了,朕不问了。你这般护着他,朕已知你心意。吾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
见苏其央还待在那里一动不动,原【防和谐】□□已是懒得应付:“张内人,带她出宫。”
他自觉今日一见,已经对苏其央的性子摸得半清。心思单纯,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心性稚嫩,面对君威,也拉不下面子请罪,这样一个寻常女子有什么好防备的。
一个韩安平就已经搅得他这几日睡不着安稳觉了,这个国师还来给他添乱,真是比他这个做皇帝的还草木皆兵。既如此,这个皇位不如让给他来坐。
原【防和谐】□□回顾起方才苏其央怪罪自己的话,冷哼一声。
说起来,韩安平这几日倒是安分,那日称病离席也不知是示弱还是韬光养晦。不过他韩安平就是韬光养晦也无妨,待苏其央成了太子妃,大可以给她一官半职,权当作给韩安平使绊子。更不用说朝中还有国师和相国公与其制衡。
帝王心术钻研得久了,人总是容易疲乏。原【防和谐】□□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向两旁的宫女打了个手势。
宫女们忙不迭地赶上前来,给皇帝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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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苏其央越想越气。
原【防和谐】□□掌握着偌大原朝的生死,却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皇帝。
她爹爹都甚少凶她,今日还是初见,凭什么被他凶!皇权就是这么了不起么!
昨日贾艽的拜访也搅得她心烦意乱。按理来说,她应该亲手杀了贾艽以祭奠爹爹的英魂,可她却没有。苏其央往日里只知道别人的人心难测,如今却觉得连自己的心,她都看不清。
贾艽在想什么她也是根本猜不透。若贾艽也会武功,那她便可以和他立下生死状,正儿八经地打上一场。
吴晚然也是令人烦躁,从前她是不知他的心意,可如今知道了,却要装作不知。
苏其央满脑子都是烦心事,郁闷得要死,本想去找贾艽问问留魂刀的下落,到了国师府却被门前小厮告知:国师今日不在府中,还请择日再来。
“看来国师是有事要忙。那便有劳小哥替我给你家国师留句话,烦请他明日将事情忙完。后日我会再来,若他还是恰巧出了府,那我就深更半夜来造访。”苏其央狠得直咬后槽牙,硬生生地挤出笑来。
门前小厮看着苏其央阴恻恻地朝自己笑,打了个寒颤。
不想就此回修王府,苏其央调了个头,去相国府找白生香了。
上回她去的时候,还记得白姐姐说京城有许多穷书生游学,背着包袱多有不便。白姐姐便打算卖竹子编制的书箱:上有粗麻布,可以遮雨;下有两层隔箱,可以放书;旁边再做些枝枝丫丫,当作挂钩,可以挂许多随身物品,就比如篦子、方巾和香囊,方便极了。
不过,白生香还说,当今世上游学的书生全是男子。
苏其央便想着,若以后她真的能垂帘听政,定要让女子也可参加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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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那牌匾崭新,不久前挂的还是韩将军府四字。
一人全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半跪在地的身子微微起伏,鼻间尽是细微的喘息,显然是才赶路过来。
“神色如此慌张,说吧,在贾艽那里发现什么了?”韩安平甚少见他如此,了然他必有要是禀告。
黑衣人应声起身,道:“属下在国师的密室里发现了一把刀,刀鞘末端刻着留魂二字。”
“可是留魂刀?”韩安平骇然问道。
黑衣人没有颔首,迟疑道:“属下不敢断言,只是国师将此刀藏在密室深处,料想是极其重要之物。将军可要属下将之取来?”
韩安平毫不犹豫:“带来。”
黑衣人一顿,动了动唇。
“我明白,事成之后,你肯定无法继续在国师府呆下去了。”韩安平知道他在忧虑什么,“不过,你此后也不必在国师府潜伏了。若此刀真是苏夜的佩刀,那这些牺牲便都是值得的。”
此前他已搜集了许多国师打探苏夜下落的证据。留魂刀若是得手,便能证实贾艽和苏夜的死大有干系。
若能借此让国师在牢里待上几天,那他的设谋用计就更可行了几分。
“事不宜迟,我会吩咐别的人连夜打造一把假的,明日你便把假的留在国师府中,将真的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