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微澜第一次在这里住下,这晚他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一早,陈英柯甚至比他先起床。
“太阳要晒屁股了~”陈英柯轻轻拍着已经半梦半醒的易微澜,“终于轮到我说这句话了。”
易微澜从不赖床,他猛地坐起来,“几点了?”
“九点十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睡到这个时间。”
“很少。”易微澜揉揉睡眼。
“起来吃饭。”
“你做好了?”
“大餐。”
“我看看。”
易微澜下床,穿着现买的不合适的廉价拖鞋,在地板上砸出哒哒的声响,“红豆粥,水泡菜,昨晚我炒剩的小青菜,煎蛋,还不错。”
“也就你在我才准备这么多,”陈英柯把勺子递给他,“这个粥很难煮诶。”
“以后早上也记得吃一些水果,”易微澜往嘴中送进一口红豆粥,“手艺精进。”
“唯一的拿手菜,这么晚才让你吃上。”陈英柯表现出些许遗憾。
“那以后我常住。”易微澜调皮地说。
“跟你白说了。”陈英柯一拳打在易微澜的肩膀。
“手劲儿不小。”易微澜吃痛。
“揉揉。”陈英柯轻轻捏揉他的肩膀,那温热的触感隔着柔软的上衣,那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近的距离,这既让人心跳加速,仿佛又传递着无尽的悲伤。
早餐吃后,易微澜提出要一起去河边散步,陈英柯快速换好衣服,她换了一件浅米色的套装,戴好手套,几乎跳着出了门。
沿着河边,他们静静拉着手,早午的风还是有一些凉意,轻轻吹拂河面,河岸的柳树也被吹动,柳枝长长地垂下来,扫过易微澜的头顶,小黄鸭吃饱了饭在岸边慵懒地坐着,时不时地“嘎”一声,再往前走,李奶奶在岸边带着小孙女洗衣服,那小姑娘掠起袖子,往岸边的果篮子里舀水,清洗着苹果和一些小杏子。
她们发现了在岸边散步的陈英柯和易微澜。“小陈姑娘。”李奶奶喊着。
“哎呀,李奶奶,这么早就出门洗衣服啊,您也不嫌水凉。”陈英柯走上前去。
“没几件,顺便带着小毛毛出来玩。”李奶奶笑着说。
“小毛毛,你在干什么呢?”陈英柯摸着小毛毛的脑袋,帮她整理着碎发。
“姐姐,我洗吃的,给你一个,还有这个不认识的哥哥。”小毛毛递给陈英柯一个小苹果,易微澜也蹲下身来,接过小毛毛拿出来的两个小杏子。
“这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吗?没怎么见过。”李奶奶问道。
“是啊,奶奶,他也算经常来了,只不过恰好每次过来您都没去我这儿。”陈英柯解释道。
“看来我还是来得不够勤啊。”易微澜满眼笑意。
“哈哈哈,那奶奶,我们先过了,改天我去你那儿给小毛毛拿一些小玩具,我前两天去市里买了几个小木偶。”陈英柯和李奶奶告别。
“走吧,你们两个去说话吧。”
“奶奶,那再见了。”易微澜说。
他们继续走着,“这个奶奶可神秘了,是最爱看书的老太太,好像也不是本地人,没有孩子,小孙女儿也是领的。”
“是吗?小姑娘挺可爱的。”
“喜欢小孩子?”
“不啊,觉得乖巧不大声喊叫的小孩子很可爱。”
“小毛毛也是我见过最听话的孩子,李奶奶一个人照顾她也没有把孩子惯得不像话,你是没见过张川家的那个小崽子,帮忙看他半天,我都要反社会了。”
“揍他。”
“又不是我的孩子,不敢揍。”
“是你的你就敢揍了?”
“你的我也敢揍。”
“挺爱揍人。”
陈英柯忍俊不禁。时间就这样度过,那是他们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之后,陈英柯将会比易微澜更加忙的不可开交。
一天,李书记手里拿着几份报纸,还有一些A4纸打印的文件。
“书记,请问有什么要紧事儿吗?”陈英柯不紧不慢,她不太喜欢和这些穿着工装的人说话,感觉他们张嘴就是国家、政策、老百姓,可嘴上是这么说,心中是这么想的吗?她看不透人的心。
“英柯,咱们说着慢慢说吧!”李书记张口,满面春风,拍了拍陈英柯的肩膀。
这位书记看上去有五十岁,头发已有些发白,脸上的皱纹也稀稀拉拉地鼻子两旁延伸到下巴,就像是表演木偶戏的张嘴木偶,但据说实际年龄不过四十出头,他本是山西太原人,后来被调到贵阳的小村庄里当书记,一干就是十年。
陈英柯只记住这么多,她听不懂官场上的那些话,不知道什么是科长,什么是厅长,也不懂得什么是调动,什么是升降,那些话听多了感觉只会更加头痛。
“咱们国家现在政策好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