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课堂最前面的情况,也就没意识到,夫子早已经从里面出来,到了饱学堂这里来了。
沐德听见声音,给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夫子正站在自己身后,便连忙行礼道:“皇四女沐德给夫子问安。”
“不敢不敢,老奴哪里能让公主来问安?公主快请起,这可真是折煞老奴了呦。”夫子诚惶诚恐的将双手交叉,鞠躬说道:“原当是老奴和该给公主问安才对,见过四公主,公主万福。”
“哎呀,夫子还是快请起,可别这样多礼了。”沐德赶忙上前扶起,然后说道:“沐德今日这般拜访,自然是有事相求,夫子这般客气,可真是让沐德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呀!”
夫子一听,却是顺着沐德的姿势直起了身,随后说道:“原是公主有事相商,即是这般,那不如就先随老奴进屋去,这二位随侍也可跟着进来,只是要将门给打开,不能关上了,想来四公主向来行事磊落,定然是不在意这些个的。”
沐德听了,抿嘴一笑说道:“自然不是偷偷摸摸的事情,就按夫子说的做。沐德这般的过来,原是怕私自来找,失了礼数的惹夫子不快,又怕扰了皇兄们的课程,若是夫子不觉得嫌弃,那便在哪里说都是可以的。”
“若是这般,那看来公主要求的这事情或许老奴是能帮的上忙的,公主还是快请进来吧。”夫子说着,便让沐德走在前面。沐德也不推辞,便先进了饱学堂的殿门去。
门内的小屋子,连个隔间儿都没有,颇为狭窄的一片地方,只容得下一张长桌和几张椅子。桌案上摆着些纸张书本的东西,却也是整整齐齐的干净利落。
爱莲和芍药见屋内狭小,就没进来,站在了门的两侧守着。
沐德先请夫子坐下之后才自己寻了把椅子,面对着夫子坐下,看着他随手将背着的书笼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开口说道:“敢问公主,到底是何事这般为难?”
“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沐德笑着,停顿了一下说道:“不知夫子知不知道,前阵子父皇给沐德下了道圣旨,令我自寻些知识来学,等每月月底的时候还要考较的事情?”
夫子听了这话,便笑着说道:“自是听说了的,公主有所不知,这皇子们的课业也正巧是每月报给皇上一次,皇上视情况决定是否需要亲自检视皇子们的课业·····倒是早先的时候,皇子们年幼之时,皇上也曾这般每月一考的。”
他因着年迈,眉毛胡子都长些,银白色的须发能将半张脸都遮住,并不能特别看的清楚神色,只是听这语气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想来,从进门到现在,见着一位公主跑到学塾来拜访,这位夫子也并未露出任何鄙夷之色,即已经知道皇上下旨的事情,如今仍是将自己请进了门来招待,就猜着这位夫子莫非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厌恶自己这事情的?
因此沐德又开口道:“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也亏得今日来拜见了夫子,不然我这小女儿家的不懂事,还要这般忐忑的过日子不知道要过个多久呢······”说着,便是欲言又止的停下了,像是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不知夫子可还记得去年的事?那时候沐德不懂事,趴在学塾外面偷听,被父皇抓了个正着,后来又是做了错事,帮着三皇兄写作业,被父皇提去宜事堂问审。记得那时候,夫子也是在场的。”
夫子听了,点了点头回道:“老奴自然是记得此事的。”
沐德便又说道:“夫子既然还记得,就知道沐德早已经开始私下里偷学了不少学问,如今终是无赖般的换得了父皇的许可,得了道圣旨来撑腰······只是,如今父皇叮嘱要每月考校一回,又不许我这女儿家的上学堂,想来想去,便是只有夫子能解我之围了。”说着,便站起身来,双手交叉行了个大礼,“还请夫子指导沐德的学问,令沐德将来能成大器之用。”
她这一礼刚行,夫子就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哎呀,公主这是做什么,这般的大礼,老奴可是万万不可受得的。”
沐德却固执的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说道:“若是夫子不能答允,那沐德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夫子答允了,那便是沐德的师傅,又有何不可承受之礼呢?”
这下,弄的夫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只见他捏了捏自己的胡须,看着沐德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公主殿下还是快快起来吧,既是皇上下了旨意的事情,公主能这般央求,老奴又有何脸面拒绝呢?”
“真的么?”沐德听了,高兴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位七旬老人,“夫子真是答应了?夫子真是个豁达之人,竟能这般接受了我这女子徒弟,怪不得父皇舍不得您告老还乡,偏要留下来当皇子们的师傅呢!”说完,便几个步子迈到了芍药身边,从她手上拿过了食盒,然后举到了夫子眼前,“夫子快看看这个,沐德听人说您特爱民间一个地方的烤鸡,只恨自己没出过宫,也没本事让人采买,就让珍宁殿的伙房师傅给烧了一道。师傅不如这就拿着去尝尝,说不准的还能比那边的味道更好些呢。”
夫子听了,却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