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黎涓昨晚是不是就看到了这个情景?姚樱你看,我刚刚也喊了救救他!和黎涓的反应是一样的。”肖朗儿在回来的车子上对林旧说,“可是这虽然惊险,也不至于就吓得眼底都青黑了吧?总是有惊无险的。现在回想起来,有人落水说不定是常事,我看着那些纤夫都淡定得很。”
林旧勉力回神“嗯”了一声。
“那是为什么呢?”肖朗儿不解,“难道昨天黎涓见的那人……没有救起来吗?这样的水势,不一定每次都救得起来,何况昨晚北沱江水涨。”
救得起来的——林旧在心底否认了肖朗儿的说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否认肖朗儿的推测,事实上她推测得很合理,风高浪急,船漂岸移,鳞鱼尚不能自保,何况是人,可林旧就是这样觉得,如果昨晚也有这样的情形,他也一定救起了黎涓看到的那个人,除非昨晚他不在这里,不在江上。
“姚樱。”车吱吱扭扭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肖朗儿忽地凑在林旧耳边低声道。
林旧面露询问。
“咱们逃吧。”肖朗儿道。
车外,因为临近了晚饭的时间,胡语夹杂着周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人声渐渐多了起来。
林旧思索了片刻,握了肖朗儿的手,轻轻写道——我助你。
面现疑问,肖朗儿明媚的大眼睛使劲眨巴着叮了叮林旧的身子,又叮了叮自己,示意当然是一起。
林旧摇头,写到——我走不了。
肖朗儿翻了个白眼,在袖子里急嚓嚓划拉着——你是看上李长平了还是觉得当个夫人坐享荣华富贵也不错?
林旧一笑:“这么大力气,你干脆喊出来算了,都不是的。”
林旧也不恼,凑近肖朗儿,保证声音传不到车外跟着的四个人耳朵中:“你瞧着车外只有四个人看顾着咱们,其实远远不止,要想都脱身谈何容易,要是能这么容易就走掉,就不会这么容易出得来。”
肖朗儿睁大了眼睛:“还有别人?”
林旧点了点头:“而且我觉得这些人,不一定是李长平的人……”
“那是谁的?”肖朗儿忙问。
林旧打起车帘的一个小角儿,看了看始终不远不近跟着车行走的一个妇人,这个人换过打扮,却没逃过林旧的眼睛。
“莫尔铮。”林旧道。
“你怎么知道?”肖朗儿低声又忍不住好奇地问。
“她的脖颈上有一个纹身和闫楼坞的一样,虽然用衣领遮了,但是天热又走了这么长的路,难免想松松衣领,被我看到了。”林旧道。
肖朗儿觉得眼前这个农家,哦不,铁匠家的姑娘简直是神了,好像总能发现很多事情,又知道很多事情,原来打铁的人家这么见多识广的吗?
“莫尔铮为什么派人跟着咱俩?他不是已经把人都送到绥王府了吗?”肖朗儿道。
林旧不知道,所以她好奇……她好奇很多事情,最好奇的莫过于李长平的身份。
他是薛少腾吗?
林旧觉得——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