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朝中自不缺大儒,只是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怎好为这种小事麻烦。倒是有几位青年才俊,年纪不大却已有名家风范,样貌也不错,月儿可是想临他们的?”
兮月越听越不对劲,到那句“样貌也不错”时倏然睁大眼睛,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哎,你……”
兮月深吸一口气,微笑,“既然这不行那不行,陛下都看不上,那要不您亲自帮我抄一遍?我心里,自然是陛下的字最好。”
宫御两根手指拉下她嘴角的弧度,“不行,娘子这话不真心。”
兮月干脆不笑了,“你怎么知道不真心?”
两人对视,僵持。
而后。
她转而蹙眉,掩面欲泣,“陛下这醋吃得好生没道理,我自进宫,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眼里心里都只有陛下一人,陛下还疑心我想着什么青年才俊,我的真心……咳,您怎么全都看不到呢……”
宫御怀疑她最后一句是想说真心被狗吃了……
他拿开她的袖子,摸摸她完全没红的眼眶,大度道:“看在贵妃这么卖力又这么可爱的份儿上,吾就赏你一本御笔真迹,如何?”
“陛下当真?”兮月惊讶。
“自然,吾何时哄过你?”
这工作量可不小,她拽起他的手,幼稚地手指对手指印了个章。
“一言为定!咱都印章了,可不能反悔!”兮月笑得狡黠又肆意。
宫御笑着,使劲揉揉她的头发。
他要誊抄,她要练字。于是这晚他的大手捏着她的小手,从头开始,一笔一画一个字一个字的写过去,就算这样,也是兮月先扛不住,最后,微黄的明亮烛光下只剩他。
兮月倚在他面前的榻上,看他身型笔直,分外认真地一字一字写着,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近乎痴迷。
宫御停笔,兮月眼神便随他越来越近。
他到她跟前,“月儿,夜深了,歇息吧。”
兮月点点头,向前搂住他的腰。
真的看他写这么久,又很心疼他,“陛下,手累吗?”
宫御笑她,“之前忙时,每日写的字可比这多多了。”
“那也累啊。只是说以前的你更累。”而后凑上前,眼睛亮晶晶的,“我也给你捏捏?”
捏什么捏,这么晚了。
宫御拍拍她的头,“听话,先去沐浴。”
她不情不愿哦了声,还是乖乖去了。
……
浴后发干,他抱着她上了那张大大的拔步床。
手习惯性轻轻拍着哄她睡觉,誊抄那么多,脑海里还残留着那本游记字句间的韵味。
忽轻声问她,“月儿,你……很喜欢游记吗?”
兮月半梦半醒,“唔,还行……”
“可是想同写书人一样,游历山水?”
兮月清醒了一些,皱起眉,“什么啊。”
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我才不要,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每天还那么累。”
宫御失笑,抱紧她,“小懒虫。那每日吃好睡好还不累的话,就想去了?”
兮月闭着眼,含糊地嗯了声。乖乖在他怀里,呼吸均匀。
宫御点了点她的鼻子,低声,“要求还挺多。”
.
夏日炎炎,漫长看不到边际。兮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沐浴着尚且柔和的日光,却希望它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她两只手交握,掩在披风下,攥得紧紧的。
回头,“兰儿,你扶我再走一圈儿吧。”
已要秋日了,天气冷下来,她这样的身体,不快些好,怎么能熬得过去。
“娘子,”星兰却轻轻按住她,蹲下来,“咱们进屋去吧,陛下给您送来新誊好的几页游记,还在桌上呢。”
星兰手下她的双腿,已经脱力,不自主得颤。
兮月注意到,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她不想这样,又控制不住。
力竭般叹了口气,“兰儿,最后一圈好不好,走完就回。”
星兰拦不住,只能叫了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几乎是架着她走了一圈。
兮月浑身每一处都颤颤巍巍,就算几人扶着,一圈下来回到屋子,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折腾着简单换洗后,侍女下了狠手一寸寸按下去,兮月咬着布巾,压抑不住溢出的声声痛呼。
娇嫩的皮肤留了细密的红印,挨到了了,满身热腾腾的汗,人迷迷糊糊只觉一片混沌。
衾被拥着她,露出粉粉嫩嫩一张娇艳面容。
用膳时间跟着她每日的睡眠走,今日格外累些,便到了午后。
宫御回来时她还在梦中。
他皱眉,“怎么不叫醒,别误了喝药的时辰。”
星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