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是他与她心跳的节奏,热烈到灼烧。
索性任由血液奔腾,她掐着自己掌心,一动不动。
宫御轻轻叹了一声,一点点松开怀抱。
她颤了一下,似乎全身的温度都随着他一起离开,让她有种拼命想挽留什么的冲动。
幸好,他最后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向干燥的大掌湿润炙热。
“乖,睡吧,不闹你了。”他嗓音沙哑。
她没敢睁眼,本以为会睡不着,可身子到底虚弱,闭眼没多久,就呼吸均匀。
睡梦中,她本能地找他的怀抱。
于是皇帝陛下又收获了一个使劲儿往怀里拱的贵妃娘子。
煎熬地享受甜蜜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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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年节休沐的最后一日。
过了这一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不一定是他了,更可能的是空空的床帐。
这几日,每一日的天气都不同,可对她,不过亮些暗些的区别。
他在身边,日辉月华,无论何时,都是熨帖。
当双臂环绕他坚实的腰腹,侧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心跳融为一体,她可以就这样天荒地老,死而无憾。
红尘作伴,幸甚至哉。
宫御摸到她的手,一点一点抚摸她的手背,左手之后是右手,最后停在她愈合的伤口附近。
她有点痒,手指连着心都颤了颤。
“还疼吗?”
兮月摇摇头。
触感比别处粗糙许多。
他去梳妆台那儿拿来脂膏,打开盖子,以伤痕为中心绕圈抹开。
兮月靠在他肩头,浑身懒洋洋的,心跳一下一下,胸口连带咽喉都有种紧绷的难受。
幸好这难受清浅,尚能忍受。
手抹好了,她自己也摸了摸。
“好像……是和别处不一样。”新生的皮肉有种敏感连心的脆弱,她第一感受到的不是手背,而是指尖的纹理。
“刚刚我看到,都有些起皮了。”
她睁大眼,“怎么会……”
“你忘了?前两日不也是?手背容易蹭掉,要及时补。”
前两日?
她试图去回忆,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生病以来,尤其冬日,很多很多东西,总是最终只剩下了模糊的一团。她每一天都像一个新的人,只鲜活一日。
一日也好,只要有他。
兮月弯着唇,贴近他的颈窝:“陛下记得就好。”
宫御也笑了,歪头,脸贴着她的发顶。
安静的空气都温馨。
望着夜色,兮月忽然想到,明日,就是初八了。
病中新年,只听到了几个人说的那么几句吉利话,总没什么过年的实感。
待到他不能一整日都待在飞雲殿了,才后知后觉地想,原来年这么快就要过完了啊。
抿唇,轻拉了下他的衣服,“陛下,明日……就要上早朝了吗?”
他沉默了几息,握紧她的手,轻叹,“是啊。”
另一只手摩挲着向上,直到抚上她的脖颈。没有衣物相隔的肌肤相贴,粗糙的灼热痴迷地贪恋她细嫩的肌肤。
他微微用力。
“只有明日,明日事多些,后日我尽量快一点,赶在你醒前回来,好不好?”
他亦不舍。
兮月一边感受着心满满当当的充实,一边提前惧怕着一个人一上午的空虚。
分明他有事会见大臣时也会离开,该习惯才是,怎么还会这样呢。
她不自觉地蜷起脚尖。
眼眶发酸,悄悄眨了眨眼。
后知后觉点头回应他,额头发丝蹭在他的皮肤,发梢轻轻撩过喉结。
眼睛里视线所及,所有的阴影黑暗都像幼时小娘故事里可怕的怪物。无数的它们提前偷听,知晓她即将一个人,于是纷纷静候,伺机而动。
像那些年里某一次被罚跪的雨夜,黑暗包裹时,她幻想有无数个影子在撕咬。
明明,这么多年过去,她该更坚强的。
兮月手中捏他的衣角捏得更紧,又渐渐放松,最后手垂落在腿上。
道:“嗯,我知道的,大家本就日日为生计、为责任忙碌,哪能每一日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越说,越口不对心得难受,像身体与灵魂被硬生生撕扯分开。说她顽固也好,极端也罢,她就是想每一日,时时刻刻都与陛下一起。
然后宫之人到不了前朝,身为宠妃在陛下的御书房里红袖添香,诸位大臣碍于陛下不会说什么。
可若是上朝廷议、会面交谈她都与陛下形影不离,朝堂大大小小的事都能过她的耳,只需几日,就会掀起轩然大波。
更别提她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