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
这个世界上再次相见时最紧张的两种关系,一是仇人,二是前任。
阮景和没想到钱珍给他解开悬念的速度如此之快。
果然是非常“满意”。
他借着端起的瓷碗遮掩视线,观察着方亦淼的神色。她穿着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大概是羊毛的,因为在衣料外层的白毛正好摩擦着她的下巴。明媚的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接过钱珍递来的酒杯,正和贫嘴的蜡笔几个人聊着,游刃有余。一旁钱珍的欠债脸也好了许多,拉着小鲤主动接话。
不说江时渠忘记前女友,
方亦淼也没有想展现出她和江时渠是旧识,只是和其他人说着话。
是他太应激了?
但是决定要和方亦淼合作,万一因为这层关系出点事——他不想多干活。
江时渠的指尖转着手机,他对茶水已经失了兴趣,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沿扫视了一圈包间,热闹吵嚷,唯独阮景和绷着,对着米酒心不在焉。
“想你妹?”
阮景和转过脸,表情写着“你好像在骂我可是你说的好像也没错”,但他此刻是在担心方亦淼或者这位大哥忽然心血来潮说一句“其实我和你们江总/方总监是前男女友关系”,脑内预想了十几种发展方向。
“呵,别想些有的没的。”
江时渠扯了扯领带,冬季室内的暖气和一屋子人凑在一起的呼吸让人在觥筹交错间恍惚,他正了正神色,
“明天晚上,去挖个美术组过来。”
“哥,你说挖就挖?”阮景和靠到椅背上,“况且,就目前来说,我们美术组够用了。”
“只承接续作,自然不需要我们自己原创,我是说,别忘了创办嘉立之前的目标。”
阮景和坐直了身,但见他摇摇手,就是说不必激动的意思了。
聚餐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总之一切谈妥后,元旦假期结束就会正式开始制作了。”方亦淼握着手机,朝众人道别,她的脸颊上染了点粉色,带的她脸上的笑好似更柔了一分,“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好啊好啊,方总监,合作愉快!”蜡笔笑嘻嘻的,挨了毛哥一拍,他自然是立马又瞪了回去。
“嗯,再见。”方亦淼左手腕上搭着外套,对着江时渠和阮景和的方向,“江总,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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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阑珊。
方亦淼走后,几人该聊的仍旧有一搭没一搭,不过也准备散场了。
有要再约下半场的几人勾肩搭背,脚步还不算恍惚,交错回头朝着江时渠和阮景和道别。
江时渠今日滴酒未沾,是以眼神清明,但他神色依旧懒散,室外的寒气拂过脸颊,驱散了方才在包间内的怠意,将他的桃花眼晕染的微红,漫不经心的点头,抬手示意他们回看前方的路。
而阮景和眼下浮红,眸里有些雾,但是还算清醒的,单手拍在江时渠肩膀上,接力靠在他身上。
浓烈的酒味。
江时渠皱了皱眉,在他开口前便抬脚向前走,肩上的沉重拽住了他的脚步:“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方亦淼。”
他将手中的车钥匙轻轻向上抛起,又回落至掌心,握住。
“有没有可能,我在那之前确实没认出来。”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阮景和揶揄,“曾经爱的死去活来,我可是见证人。”
“那你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嘁,是没见你吃回头草,但是你和方亦淼分手之后,我也没见你向前吃别的草啊。”阮景和被他甩开,跟在他身后一两步,“还是陆知许说的对,你伤太深。”
接着他发了几声笑。
“无稽之谈。你提陆知许让我的情绪调动都比想起方亦淼快,别提那狗东西。”江时渠单手插在大衣外套的口袋里,绕过车辆,朝地下停车场深处走去,“呵,说好的创业当程序员,临走才在机场通知他要去D陆氏当执行董事。”
他微眯起眼,像只盯上了某个目标的猫,只是目标不是眼前人。
“你也知道他大学期间不止来我们系里上课。”
“开你车吧,明早回帝城,不是还要去接你妹?”他朝他伸出手,顿了顿,“阮景和,我发现一个你和陆知许的共同点,怪不得,你有时候也招我烦。”
“什么?”
阮景和摸了一把头发坐上了副驾。
江时渠没再回他,低头扣上安全带,转头从车镜里观察车距。
“哦那你车呢?让陈新来?”
阮景和也系上安全带,抽过一旁有些皱皱巴巴的矿泉水瓶灌了两口。
“明早蜡笔来开,他要去察市。”江时渠将大衣外套随手丢到后车座上,“明天下午,你妹妹什么时候放学。”
“大概五点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