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情绪大起大落后的反应会是?
别人不知道,阮澄只觉得有点丢人。
眨着已经哭肿的眼睛正和身旁的江时骞小朋友大眼瞪小眼。
小家伙抓着她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担忧状。
对面的江时渠好不容易安抚完女孩,朝职员要了一杯热水,这会儿状态才放松下来,依旧是半撑在桌面上的姿势,将热水推到了阮澄的面前。
观察着女孩此时的状态,阮澄的头发是扎起来的,很简单的马尾,印象中的几次见面,只有第一次在动车站的时候是披散着的。因为方才有些失控的埋在他怀里哭,导致现在她额前和鬓边的碎发有些凌乱,偶有几根沾湿了贴在她的眼下。有点狼狈。
“喝吧。”
大哭过后还是要喝点水补一补水分。
“喔。”
阮澄不去看他,心里有些别扭,手心还攥着纸巾,又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只觉眼皮沉重。
听话地喝了小半杯热水。
刚才看着江时渠兑了一半的凉水,温度刚好。
“回来了?”
阮景和明明没走多远,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羽绒服是敞开的,走来的脚步匆匆,眉眼上蒙了一层风雪似的,坐回位置上后的第一眼就是确认阮澄的状态。
“澄澄……”
“哥哥,是我哥把澄澄姐姐弄哭的。”
阮澄失控的时候,江时骞小朋友乖乖地留在原位置上,店内的环境比较嘈杂,只能看见自己亲哥拉住阮澄的手后,就开始哭了。
越哭越凶。
肯定是江时渠干的!
阮澄冲着他摇摇头。
但要说,也和江时渠有点关系,看在他道歉安慰她的份上,她不会记仇的。
就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这会儿阮景和的回归也冲淡了她与江时渠独处时内心又升起的奇异感觉。
“我们已经吃饱了,刚好杜女士叫这小鬼回去,我们就先走了?”
江时渠的眼色使的没有避讳阮澄。
“行。”
知道兄妹俩有话要说,江时渠不打算带着小萝卜头当电灯泡。
“澄澄姐姐再见。”
江时骞没注意到全场只有他不知道两位哥哥之间的眼神交流,只知道现在不是该闹腾的气氛,于是难得乖乖牵着他亲哥的手拜拜。
阮澄照旧还是和他们挥手道别,只是这回眼睛红肿的,也没笑。
“哥哥,对不起。
我刚才应该和你一起去的。”
阮澄垂着头,神情沮丧。
“没什么,这是大人的事。”阮景和并不想让阮澄看见那一家三口的刺眼,犹豫着嚼了几口已经冷掉了的鱿鱼腿,还是补充,“她说,你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吃个饭。”
阮澄没有犹豫,还是摇头:“算啦,她不认得我。”
阮景和叹了口气。
阮家出事的时候,阮澄还很小,那女人没坚持几年决定转身离开的举动在兄妹俩心中是一根刺,而她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又算一根。
阮景和是偶然听到年节时,不熟悉的长辈们聊天说的八卦,据说那男人和她是高中同学,一直未娶,想来是什么青春的初恋,偶然得知她丧夫又再联系上了。
七大姑八大姨们八卦的点无非是觉得,她二婚又是生过两个孩子的还能再找个头婚男人真是走运了,之后便又是一模一样的同情他们兄妹的话术。
可话语间有多少真心,他没感受到。
阮澄从小团子到如今,变化很大,那女人自离开后,几乎没再回来看望过。
只有每月按时到账的抚养费用。
阮景和年少气盛的时候,看见放学时的阮澄站在校门口呆呆的看着别人的家庭和睦,曾去找过她。
地址是她告诉的,开门的时候是那个男人。
“景和?”
那男人是认得他的,那时他已经是少年的样子,严肃的神色和他的父亲很像。
没等阮景和开口,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他觉得那是他真正认识到,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他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再来找她。
也不会让阮澄再遇到她,
免得被伤心。
后来,自尊到有些傲气的他没有顾及阮澄的感受,自高中开始就在S市上学,一直至今。
“没事,哪天你愿意了再告诉哥哥。”
阮景和觉得很不容易,幸好阮澄一个人也没有学坏,还记得她刚去学校住宿的时候每晚睡前都要打电话给他,接通了却只叫了他一声,然后就是沉默。
所以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阮澄的情绪总是很少外放,看着很稳定。
“我是有一点伤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