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箫几人第一次到达金武城时,墨翎对红家张贴出来的布告显示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这兴趣显然引起了墨箫的好奇,在看了具体的布告内容后,墨箫便如墨翎所想的一般因为自己堪比烂好人的善良而接下了这个任务。
谁也不知道,就三个月前,墨翎早就来过这里,并且在红府里里外外布下了一个阴狠的毒计,就等着请他哥哥入瓮。
三个月前。
月色之中,少年轻车熟路的绕过红府巡视的家丁,潜入这偌大的院落的其中一个厢房外。
倘若夏婉妤在这里,她势必能认出,此处就是红家小姐红书书的厢房。
阴狠的少年仿佛不是第一次潜入姑娘家的房间了,他熟练的撬起窗扇,伸头略微一打量,便轻不可闻地落入厢房的外室之中。
少年的瞳孔在这极致的黑暗下向内收缩,很快,他便能看清这房间中的陈设。
他绕着外间转了一圈,又毫无心理障碍的向内室走去,目光沉沉的落在熟睡的红书书身上。虽然看上去很不怀好意,但他却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向着这房间中其他地方看去。
不久后,他敏锐的注意到了将内外室隔开的置物架旁放置的一个双蒂莲纹白釉瓷瓶。
思考了片刻,他随即了然的笑笑,几乎是不费任何力气,他就将这瓷瓶不发一响的移开。
他踩了踩瓷瓶下布置简陋的活板,轻蔑的挑了挑嘴角,顺着这机关下进了下方的密室。
密室里很沉闷,空间也不大,正对着他眼前的是一张粗陋的木桌,木桌上,点燃的烛火幽幽地照亮了整个空间。被困在这里的花弦月,于是第一次见到了眼前少年。
墨翎打量了一下花弦月的处境,她穿着一件极白的纱制衣裙,赤着双脚,右脚的脚腕上连着一个镣铐,铁制的镣铐花纹繁复,另一端隐没在她所坐的那张床的床头上。
确认了自己要找的人正是她后,少年轻挑嘴角,开门见山道:“花弦月,要不要同我做一个交易?”
其实,他如鬼魅般潜进这个已经半年没有人来过的密室时,着实将花弦月吓了一大跳。但此时的花弦月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是个可以随便轻信男人鬼话的傻白甜了,所以她只是略微定了一下,便冷冷问道:“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墨翎慢条斯理的说道:“自从两百年前蝶栖涧毁掉之后,你就被当时的红家家主囚禁在这里,世世代代以妖身祭法阵,就为保他红家繁荣昌盛,被利用至此,你心中就没有恨吗?”
花弦月的眼神徒然戾了起来,她瞪着墨翎,发现少年竟然不为所动,于是慢慢收敛了情绪,使自己看上去平静。她故作不在意的歪了歪头,扬起一个糜艳至极的笑,不疾不徐的回他:“自然恨,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你还能将我从这里救出去?”
“若我说我可以呢?”
花弦月立起身子直直向少年打量过去,过了一会儿,她轻哼一声:“小公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反倒跑到我这里来大放厥词,是真以为我如今被封了妖力,不能拿你如何了?”
墨翎脸上笑意加深,他从密室的阴影中走出,苍白的脸色在烛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比花弦月更加妖冶。
“我既然敢来,就没什么可怕的。反倒是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中待了两百多年,就是再没心眼也该倦了。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重见天日的机会就送到你手中,你能忍得住,不将它接住么?”
“你到底是谁?”花弦月紧眯了双眼。
墨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态重回初时的冷漠:“泠仙叫我告诉你,如今时机已到,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花弦月在听到泠仙这个名字之后面色一变。她惊疑不定的看向墨翎,几息后,眸中的警惕渐渐收敛。
她闭目,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态度变得完全不同了。
“既然是泠仙姐姐的人,早说不就好了。”她翻了个白眼,斜斜扫了墨翎一下:“要做什么交易,你直说吧。”
“很简单,我帮你从这里出去,而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你是说真的?”花弦月紧锁了眉头:“你真有能力破了困住我的这法阵?我这两百年来可没少努力,但是却全都失败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对方法。”墨翎眸中泛上暗芒:“你可知困住你的这法阵,究竟是如何运转的?”
花弦月冷冷一笑:“不就是血祭阵吗?”
当年,红良冶以身祭阵,将她牢牢的和法阵连在一起,困在他红府这一处幽闭之地。从那以后,她再也无法出阵半步,并且每隔一年便要忍受抽筋断骨之痛。
第二年,红家便给她修了这间密室,将她牢牢困在其中。
她日夜不得见天光,快要将自己逼疯,终于在十年之后,趁着红家家主接替之际,冒着极大的风险勾引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