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许多,只不知上面又坐着去哪里的狗官。
第二日秦霁在船舱内昏睡了一个白日,到夜间再出去甲板时先前的官船已看不见半点影子。
水上没有新鲜事物,她每日只啃半块饼子,有时也在别的船客那里换些干果。
每日除了在船舱坐着就是在外面吐,日夜颠倒,食欲不振。
秦霁在外透了许久的风后又往船舱客房去,她本是自己出钱包了单独一个客房,但这船家贪心,收的客多。
这船只上男女都有,鱼龙混杂。有单独上船的可怜女子因着钱不够叫赶到过道上睡,秦霁注意到了那些对女子上下窥视的不善目光,便收留她同自己住在一间。
秦霁刚走到客房外,就听见里面窸窣的动静,她站定不动。
“啧,什么都看不到,明天白日去我房里。”男人喘着抱怨道。
紧接着什么东西磕到了地上,船底板传出沉闷的响声。
女人发出一声痛吟,哭着骂,“你要死,你那边住着三个人也叫我去。”
“你就装吧,臭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白天想被那哑巴玩。”
秦霁想起了男子的声音,是住在隔间对面的全身黝黑的胖子,眼神极其猥琐。
女人鄙夷地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拿钱来!”
银钱碰撞,清脆的响了几声后,女人小声咒骂,“死穷鬼,抠死你得了。”
胖子出来的时候被闷声站着的秦霁吓了一跳,乍然还以为见了鬼。
低骂了句,“我的娘!”
他该不是个鬼吧?整天昼伏夜出。胖子越想越慌,拔腿跑进自己的客舱。
秦霁看见他把门关上后才踏进这间客房。梅娘扯了块布巾在擦拭地板,头发乱成一团。
梅娘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此时只若无事一般,还抬头对秦霁笑了笑。
“小哥,你透风回来啦?快睡吧,刚刚没弄脏你的床。”
秦霁的床铺确实没被动过,她站在原地,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复。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打扮谈吐都体面,可背地又能做出那样的事,被发现后还如此淡定自若。
这几日相处两人交谈虽然不多,但秦霁对她的印象尚可。她平日话虽多,但见着谁都笑,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且牢牢守着两人的界限,不冒犯自己。
后面一点是最重要的,可这个女人今夜犯了。
秦霁等她擦干净后默默上床躺下,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匕身坚硬且极薄,以白色纱布缠缚。银制的手柄短小,是中间窄两端粗的圆棒形状,中间有几道突纹。握着的时候不会滑出去。
李思言给的布包里放了三样东西,这是其中一样。
纱布上还贴心的画了一套简图,告诉她割人的何处死的最快。
有心,脖颈,和额侧穴位。
这把匕首她随身戴着,此刻也带了一点体温在银质的手柄之上,指尖摸过并不觉得冷。
她恍然想起,李思言将其递给自己的时候也是热的。
秦霁这几日靠着这把匕首才能勉强入睡,那日惊险万分,也让秦霁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弱小。
隔日一早,秦霁喊住要出去的梅娘。
“你住出去。”
梅娘脸上常挂着的笑僵了一瞬,“小哥可是嫌弃我?”
秦霁知她不好对付,温声道:“梅娘,你做什么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置喙。但我是否嫌弃亦与你无关,你只搬出去就好。”
梅娘苦笑,给秦霁行了个礼,“也罢,能得小哥收留这几日已经是梅娘的福气,多谢你收留,叫我少受了几日磋磨。”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几个铜板,“我知小哥定然不缺这点钱,但若不给,梅娘心中也不安宁。便放在这了,小哥睡不着时买个蜡烛点在这里也好。”
秦霁应声好,不去看她,待人出去后又坐了一会儿才去关门。
梅娘仍旧站在过道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自己的旧到开边的履背。她余光注意到秦霁走至门口,迅速抬头对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秦霁扯了扯嘴角,将门合上,隔断她的视线。
昨夜秦霁心中有气,气这人不自爱,气自己识人不清,气这两人太恶心。
梅娘这么一通下来,秦霁此刻竟无所适从。
她禁不住起疑,究竟是梅娘道行太高,能这样拿捏自己的同情。还是她确实有些苦衷呢?
秦霁眼下不愿意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