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3)

目可见的狼狈惨淡。

照升笑了一笑,憔悴的眉眼重新冒出一点鲜活气,他轻轻揩去如兰眼角泪珠。

“说什么傻话呢?此事与你能有什么关系?是我没用,不能带你走。”

“不……不怪你……照升哥哥。”如兰哭得更加伤心,连声哽咽起来。

怎么能怪他呢?

如果不是因为要救自己,照升哥哥不会伤人起事,他书读的好,一次便考中秀才,还是里头最厉害的廪生,再过几月便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举人必然也是囊中之物。

他这时本该在书院读书,为奔向以后的大好前程而努力,而不是陪着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当中苦等发落。

“莫要伤心,兰儿,我们都会没事的。”

照升伸手越过木栏,拍着她的头柔声安抚。

十六岁的小姑娘,虽无衣食之忧,但家中父亲懦弱,继母不慈,受过的委屈一点也不少,好在还有个不时过来的义兄关心着她。

二人互相陪伴,情意早就远胜常人。

虽知晓这不过是句安慰,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便能让如兰心安,如兰收了泪,闷闷点头。

有差吏从外进来,脚步声离两人越来越近,那差吏打开了王照升这间牢房的门锁。

“王照升,走吧,知府大人要见你。”

陆迢在刑房单独见他,刑房的窗比牢房的大,里面陈列的各类刑具都清楚可见。

陆迢坐在太师椅上,睨了眼笔直跪着的王照升。

“王秀才,还是站起来回话吧,不然这廪生岂不是白考了?”

秀才与普通百姓不同,可免除徭役,见官也不必下跪,还有许多实打实的好处。

陆迢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寒暄客套,却叫王照升心中冒出一股冷意,腰背不受控微微弯了下去。他垂下头,视野中仅留下陆迢正红官服的一角。

这一角的红像是一团火,在他眼中暗暗灼烧。

王照升摆出十二分的恭敬:“小民鄙薄,不敢冒犯。”

他话音刚落,陆迢便朗笑一声,如清风过竹,俊雅挺秀。

王照升释了口气,以为方才是自己误会了,他跟着讨好地笑,然而这笑还未变大,就听得一声轻飘飘的质问。

“你不敢?”

王照升听到这话后有一瞬的茫然,随后便撞见了那俯视过来的眼神。

漠然,不屑。

讨好的笑凝固在王照升憔悴的脸上,像隔夜的肉汤上面结成的白色油冻,虽出自汤中,二者却极不适宜,令人见之蹙眉。

“你杀的那人,是与你在书院一同进学的生员白墨,与你的关系也极为亲近。”陆迢淡声开口。

“大人!我与白兄的关系确然不错,可您前面那句小民不能认。”王照升回过神来,伏首拜在地上。

“我那日与白兄起了些许争执,他个性冲动提刀想要刺我,我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失手伤了他。”

王照升勉力维持着镇定,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这说辞漏洞百出,和诳语没什么两样。听得陆迢皱了皱眉,中指并着食指敲起了桌子。

他不开口,刑房陷入沉寂之中,只有缓慢又压抑的敲桌声。

这一下下恍若敲在了王照升黒苦的胆子上,几欲将其敲破。

王照升心中慌乱起来,这是不打算捞他?凭着那位的本事,将自己捞出来还不容易?

眼前这位与他相比,不过也只是个文官知府而已,只比那知州大上一级而已。

王照升这么想着,觉得有必要“提示”一下这位新上任的官员。

“大人,我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如何可能杀的了白兄呢,又或许是那条船上的船夫小厮对他怀恨在心故意陷害于我?我与陈寻陈大人也见过几面,我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还请大人明察。”

缓缓的敲桌声停下来。

“巧了,我与陈寻也认识。”陆迢抬手往他身后指了指,“坐。”

王照升回头,身后是一张布满暗红血迹的老虎凳。

他拖着锁链走过去,才发现这上面暗红的血迹竟然未干,而那凳下,有一个他极为眼熟的物件。

一截断裂的乌瓷骨哨。

那人是王照升给自己留的保命底牌,他将证物交给了他,许诺同富贵,共患难。

王照升大惊失色,回身看向陆迢,“你……你们!”

“别着急,不是本官伤的他。此人是与你相熟的陈寻送过来的,还递了一封状纸,你不妨先好好看看。”陆迢幽幽说道。

王照升拿起放在里面的状纸,果然是陈寻的名字,这诉状上说这人是伤了他家的下人。

何其荒谬的理由,同他刚才跟陆迢提出的借口一样,全然没有可信之处。

王照升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散去,面色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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