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惊魂未定的她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身后的那个男人从搂住她起,就用手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右手。艾瑞娜晕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但手上传来的力道却像定心骨一样让迷失的她找到了冷静的方向。
“别怕,深呼吸。”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巨大蕾丝遮阳帽的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孔,现场的混乱也使她听不出说话的人究竟是谁,但是那纵使身旁纷乱嘈杂却也还是镇定自若的声音却成功地稳住了她的心。
失控的心率与呼吸头一次没有依靠药物就得到了控制。
她顺着男人的声音慢慢调整呼吸。
起初她从被他紧握的手中感觉到了男人掌心的温热,慢慢的她又感受到自己依偎的是怎样强壮的身躯。等她逐渐冷静下来后,转头望向将自己从混乱中引向镇定的男人,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翠绿色的眸子。
很小的时候某个不知来自何方的奇怪男人曾经给她开了一副药。草药熬出来的液体是不可思议的清脆绿色,口感像是兑了蜂蜜和水的薄荷味威士忌。
那些药水只需一口就能让她从惊魂未定中获得舒服的平静,但过于奇特的颜色也使得她只喝过两次,就被父母强制要求再也不能去碰。
现在的她早就忘了那碗汤药的味道,可现在的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却找到了十多年前那股让自己近乎上瘾的味道。
“你是...克雷德蒙?”
她一瞬间就认出这是几年未见的克雷德蒙,几年的时光已经成功让那个当年只配跟在她身后,帮她托起裙尾的小男孩长成一个拥有硬朗线条的成熟男人。
剪裁良好的衣服勾勒出男人不错的身形。她今天走进赛马场时就远远望见了他,只不过那时的她还以为这是一个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
在远处看见的他只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深色的剪影。那影子冷酷、坚硬,看上去是个无论自己怎样热情,最后得到的都只有一鼻子灰的高傲男人。无论怎么回想那个影子,她都无法将他和记忆里的克雷德蒙联想在一起,毕竟记忆里的他只是自己一个眼神就会害羞半天的小家伙。
可现在的他即便是将自己搂在怀里,他的一切都维持着本来的节奏,就好像她只是一根不小心落在自己怀里的一根微不足道的羽毛。
不仅是她,就连克雷德蒙自己也觉得意外意外。然而他才刚在心中感叹自己竟然能成功维持住那副不为他人亲近的高冷,就因为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蹭”地一下脸红了起来。
“是...是的。”
他结结巴巴回复她的话,心中却在暗悔自己真是没有出息,难得的机会就这样被他轻易浪费。
这几年他为了有朝一日的重逢,背地里不知道做过多少努力,为的就是再次见到她是能将一切做到完美。他受够了被对方当成一个不成熟的小孩,也受够了那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手挽着手共舞的聚会。
结果没想到对方只是说了几个字,那份让她镇定下来的冷静就彻底为她紊乱。
这几年的经历让他越来越像自己曾经梦想成为的那样。最初他只能坚持一场舞会,后来慢慢的,他在自己独处时也是这样。克雷德蒙以为自己的外在与心灵都已经摆脱了曾经的影子,却没想到艾瑞娜只是轻笑着说出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话,就让他瞬间变成几年前的那个腼腆害羞的家伙。
他很想让一切重来,可艾瑞娜却只是笑吟吟看着害羞的他,这次的她没在像以前一样礼貌地道谢后转身离开,而是在他没搞清楚这笑究竟是不是取笑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这样啊,那你真是长大了。”
克雷德蒙知道那是一个问候的吻,里面没有掺杂任何情愫。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年之后她就嫁给了他。
那天的重逢是他们的婚姻里少数甜蜜的回忆。艾瑞娜回忆着那天的重重,想不明白当初的俩人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一个死了,而另一个成了杀了他的凶手。
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心中却没有一丝后悔。从他决定背叛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
中世纪的道德法庭允许丈夫杀死出轨的妻子,那么身为妻子的她凭什么不能杀死不忠的丈夫?
“早上好。”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深陷在回忆中的艾瑞娜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早上好。”
回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在脑子里搜索克雷德蒙向自己问好的记忆,然后发现克雷德蒙竟然结婚四年都没跟她说过一声早上好。
早上醒来后搂住身旁的妻子,在亲吻着脸颊的时候,语气暧昧地说上一句早上好。这是每一位恩爱夫妻的生活中都会发生的事,但克雷德蒙就是没对自己做过。
俩人结婚后一直都过着平淡无趣的生活,艾瑞娜曾以为这都是因为克雷德蒙为人古板无趣,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