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薛采淡淡应了声,“是么?”便不再说话。少清知她已不快,只好默不作声。
忽然来了位侍女,来请二人。少清道,“我猜他们此时必然在做曲水流觞的游戏。”
“是么?”薛采不置可否。少清挑眉,“宴会左不过这些么,说来也没什么意思。”
少清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从前怎没见过姑娘?”
薛采面上一怔,少清以为惹她不高兴了,刚想说些别的什么。却听薛采道:“我从前不在京中。”
又听她缓缓道,“父亲是江南办学堂,教人学问的。前些时候写了篇文章,恰巧被陛下瞧见了,便召来京城。父亲恐我一人孤独,才一同上京了。”
少清不禁看向薛采,她神色自若,无悲无喜。他肃然起敬,“令父必是位能人。”
“能人倒不至,不过是个读书人,识几个字,会写几篇文章罢了。”
薛采摇了摇头,并不引以为喜。无几,她轻声:“到了。”
少清一看,众人正做曲水流觞。承平拉着梁道之的手在一旁讲话。见薛采,扬声道:“薛姐姐!”
众人目光顿时集中在二人身上,平阳县主登时站了起来,踌躇不前。恨恨地盯着薛采,却碍着承平的面不便发作。只得牵扯个勉强的笑容,“等你们许久了,快来坐。”
承平迎上来,亲密的挽着薛采的胳膊,一面抱怨道:“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转而笑道,“我们去那边吧。”
少清瞥见薛采,她安抚般拍了拍承平的手,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似乎转瞬即逝。他看到她的眼睛,眼底殊无笑意,闪着星星点点的冷光。
平阳县主见少清愣怔,才要上来。梁道之却已上前,“某有要事告知世子,可否借处说话。”
少清自然允诺。到了僻静处,二人都不说话,静默良久,梁道之才出声:“刚才做什么去了?”
少清道:“四处走走罢了。”他不住往薛采那边看,她没有加入游戏,一个人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瞧着。
梁道之嗤笑:“与薛姑娘一起?”
少清不语,梁道之大笑:“你这人也要动凡心了?”……
他未听得回应,笑声顿住,面上收了笑,疑道:“真的?”
少清瞪了他一眼,“多嘴。”
梁道之笑笑,“那就是承认了。”他道,“该回去了。”
再回去,少清不便去寻薛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侍女走来沏茶,他慢慢抿着。
耳边传出些嘈杂的声音,他本不欲听,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薛姑娘。
“那个薛姑娘是什么人?”有人问。
“谁知道。”一人答道,“想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否则在京城这么久,怎么会从未见过?再不济,也该听说过的。”
“哼!不过个小门小户的女儿,怎么配来这里?好生不要脸!”
“对呀,她刚才还和元世子一同来呢!瞧她那狐媚样儿,指不定使了什么腌臜手段。”有一人加入,义愤填膺的说。
“公主也护着她,真是过分!”先前那人道。
少清看去,那几人背对他说着,一个个脸上尽是嘲讽。他不愿看那些丑恶的嘴脸,突然,他发现平阳再不远处,显然也聆听这一切,面上露出快意的笑。
他心里厌恶,捏捏眉心,“话多聒噪。”
有人耳尖,不快道:“你说什么?”
他陡然站起来,身后几人还在聒噪,看清他脸后顿时面无血色。
少清站直,道:“余有几句话送给诸位,还望一听。”
几人请他讲,少清慢悠悠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几人面色通红,还有人不服,梗着脖子强装硬气:“世子何出此言?恐怕差矣。”
少清嗤笑,他倨傲的俯视那人:“眼睛长脚底,只认衣冠不认人。阁下何不以溺自照邪?”
他轻飘飘扫了一圈,平阳的脸上阴晴不定五彩斑斓。他道句“失礼了。”就走,倒也无人拦截。
离府时少清没看见薛采,说是先去了。承平说:“阿采姐姐早些不舒服,便先回府了。”
少清心里一紧,“有说怎么不适么?”
承平摇头,“只是说不适,我瞧她脸色也不好看。”
“是么。”少清勉力笑笑,脸色竟苍白地难看。承平有些担心,“没事么?”少清只摆摆手,之后的声音都模糊了,耳中尖锐的声音使他顿感头痛。他强撑着上了马车,没有理会周围的一阵阵嘈杂。待到进入车内,他的身体再支撑不住,瘫倒在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