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
所以现在她还有不到5秒钟的时间解决这个烂摊子。
赵从意猛地前跨一步,一脚将枪踢出门外,同时从身后摸出一支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扎进穆春风的脖子,接着拎起箱子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外,用腰后另一支注射器向自己的静脉注射了解药。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到最后扎针时她几乎已快没了力气,背靠墙壁滑倒在地。
好在危机还是解除了,意识没有被药物剥夺,现在她只需要静待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恢复正常。
至于穆春风,他在自己的咆哮和尖叫声中慢慢丧失了力气,瘫倒在床边,最后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红着眼死死瞪着门外,他的泪从眼角滑落到长发中,没了痕迹,如同他精神的无声呐喊。
赵从意给他用的是记忆提取前需要注射的专用药剂,可以使人失去行动能力的同时保持意识的清醒,甚至说是兴奋,以便仪器更好地感应到脑内电信号。
倒在一旁的穆母早已被吓懵,见局面突然静下,这才反应过来,哭喊着爬向穆春风。
赵从意在一旁宽慰道:“别担心,他没事,我给他用的是流程里的必用药,不会伤害他。只是他脸被我砸了一下,可能要疼一阵子,抱歉了。”
“造孽啊……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他喝下了,没想到还害了你……”老人坐在地上抹眼泪,本就沧桑的蜡色面庞此刻更显憔悴。
“我也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等下就可以给他进行提取了。是好事啊,您别哭。”赵从意笑着说道,她有意笑得轻松明媚,这样会让对方感到安心和放松些。
老人听完赵从意的安慰话,才渐渐平复下心情,她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子,拿起被子给躺在地上的穆春风盖好,又下楼去给赵从意换了一杯热水端上来,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
赵从意受了好意,便说:“您不必对我这么客气,您是花了真金白银买我们的产品的,而我也只是个业务员,没什么尊贵的。”
“哎、哎!”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应道。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去,赵衔动了动手脚,感觉没什么问题了,便起身捋了捋衣服和碎发,活动了一下身子。她让穆母候在门外,自己拎起箱子再次走近穆春风的卧室。
穆春风还在瞪着她,眼中满是血丝,她熟视无睹,利索地扶起大汉,让他背靠床沿坐着。打开箱子,熟练地将一个形似脑电仪的仪器套在他头上。仪器的一端连着一个精巧的眼镜,另一端连着一个巴掌大的黑盒子,业务员一般称之为微脑。
赵从意戴上眼镜,设备验证了她的身份,控制面板立刻浮现在她眼前。
记忆信号的具象如同一条银光闪烁大河,水流盘曲,支流众多。有的地方是涓涓细流,有的地方又波涛汹涌。
第一次做业务时,赵从意就被深深震撼了。如今工作了快两年,她现在只视其为进度条。估摸一个大致的位置,她直接切入该点的记忆。
眼镜从AR模式自动切换成VR模式,记忆的景象逐渐在眼前铺展开来,直到使用者完全沉浸其中。
赵从意就这样见到了这座社区战前的样子,算不上高档繁华,但春光明媚,窗明几净。穆春风热情地跟邻居打过招呼,拎着一兜新买的瓜果蔬菜进了家门。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在一旁装新窗帘,墙上电子挂钟显示这天是2050年3月7日,离战争爆发还有五个月。
赵从意眨了两下眼,四周景象立刻消失,进度条再次出现。她的职业修养要求她尽量少地侵入客户隐私,尽量精确地确定记忆的临界点。不对的时间点,不要多看。
第二次的切入可谓是正中红心。窗外街静已显萧条,只见穆春风从卧室走到楼梯拐角,听到母亲正忧虑地对父亲小声说“听他舅说,50里外的一个社区今天被军队突袭了,抓走了不少壮丁,我看春风今天心神不宁的,我也好担心,咱们要不跑吧?”
父亲摇头叹息道:“外面全是军队和炮弹,咱能跑到哪儿去?”
穆春风扶着墙壁听着,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就是这里了。
赵从意稍向前回溯了些,再次回到控制面板,进入了信号提取系统,选定了起始点,又将今天的最后记忆定为终止截点,最后再次验证业务员身份,才终于启动了自动提取流程。
“会有些刺痛感,忍耐一下,很快就好。”大概率穆春风听不进去,但赵从意还是按照流程轻声叮嘱着。
整片记忆提取消除,这是很简单的一单业务,找准定位、操作系统、传输信号即可。赵从意掌心中的微脑闪着绿色的信号灯,传输的记忆将会被完全激活,清晰鲜明的表象将如电影般重新在他眼前快速播放,然后永远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穆春风的瞳孔猛地收缩,因药物而松弛的肌肉再次紧绷,赵从意紧盯控制面板上他的脑电波和生物检测指标,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备在手旁以防万一。她像小时候给她打针的护士那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