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舫,TS娱乐旗下艺人,二十九岁……”资料被发送到顾夜歌手机里,林子萱声音听不出情绪,“确定是她了吗?”
“我那天只和她接触过。”顾夜歌低声道,“这一切由她而起。”
“如果有证据证明她划破了你的衣服,的确可以说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是……OK,我想其他人已经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监控完全被破坏掉了。”林子萱的声音很平静,“尚云舫去年一部担任女二的古偶小爆,她还处于上升期——当然,和你完全不一样,她还没有到能够和你抢市场的段位。但她之前一直是某品牌的支线代言人,有传闻说,她本来有机会在今年年底升为全线代言人,但这个代言被你提前拿走了。”
“她完全有动机对你下手。但问题在于,以她的咖位,这么明显地对你下手,完全是自毁城墙,何况,以她的身份,应该是没有机会破坏掉监控的。”
“也许是其他人。”顾夜歌道,“比如她的公司、她的好友……”
“她已经二十九岁了。”林子萱冷淡地道,“仍然在演古偶的女二,仍然是个待出头的二线小花,正常情况下,她的公司不会为她做到这一步。她也没道理丧失理智做出这样的行为,这种事一旦被曝光,她同样会星途尽毁。”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道:“我们还在查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有些事情,也许得等到时铭苏醒才有答案,你不必太在意网络的舆论,那些谣言本身就漏洞百出,他们放出那样的消息,不过是为了试探大众的反应。”
就这么短短几个小时,网络上已经发酵出了数个版本的谣言,许多都相当荒谬,完全不堪推敲——他们制造这些荒诞离奇、并不指名道姓的谣言,完全是为了以此来窥探舆论的反应,以此来调整下一步动作的方向。
手指陷在长发里,因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白,但顾夜歌语气仍然保持着冷静:“现在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看看剧本,听听音乐?”林子萱道,“我不知道,但夜歌,你不能过于紧张。这些毁不了你。”
“我还没有完全摸清楚背后人的意图,但从他们选择将图片发给尘楚,而不是直接公开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想完全摧毁你。他们也许只是……希望你闭嘴?这是一个警告?”
“很抱歉。”
顾夜歌极快速而小声地说道。
“什么?”
林子萱没听清。
顾夜歌咬唇没发声。
她实在是讨厌这种感觉,巨大的恐慌与无力汹涌袭来,她似乎没有做什么错事,但似乎又搞砸了一切,全世界都是汹涌而来的恶意,渺小的愤怒之舟在恶意的海浪中迷失,自我怀疑与精神上的痛苦接憧而至。
到最后甚至不知道是为自己造成的麻烦而抱歉,还是为如此无力而软弱的自己而感到抱歉。
林子萱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她的声音轻柔了下来:“不要这样,Candy,我们身处娱乐圈之中,就算你什么也没做,也永远有麻烦找到你,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沉默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甚至带了一点严厉与失望:“你拥有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总得为它付出代价,不是吗。”
小小的情绪风暴过去,顾夜歌垂眸,低声道:“当然。”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马上要见到你的新经济人——司锦了。”
网络舆论顾夜歌无法操控,初冬凛冽的暖阳照耀过来,透过单向玻璃,她可以看见尘楚的员工在各自的职位上忙忙碌碌。
他们现在所做的工作,至少有90%,是为了她的未来。
熄掉的手机屏幕隐隐约约映出一张精致瑰艳的容貌,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肮脏狭窄的卫生间跳舞的女孩。
不管怎么样,比起当年,都要好了太多,不是么?
在去往Adonis经济公司的车上,顾夜歌注意到,晏华一直望着她,欲言又止。
顾夜歌停下喝水的动作,回首直视她:“怎么了?”
晏华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说:“其实,如果你当时不管时铭,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
作为经历了全程的人,她其实一直隐隐有种感觉,事情闹到这一地步,完全是因为时铭。
如果她们没有带走时铭,这可能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不救他,自己也无法脱身。”顾夜歌重复了一遍自己强调了许多遍的话。
晏华看着她,没有说话。
可能只有她们知道,顾夜歌确实隐瞒了一些事实。关于她们见到时铭时的情况。
与其说“不救他自己也无法脱身”,不如说“只要撞见了,救不救他都不太可能脱身,只是装瞎说不定会被对方放过一码,把时铭带走是绝对把对方得罪狠了”。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