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狰突然眼前一亮,猛地坐直身体,她直直盯着沈重搭在万雯雯肩膀的右手上,准确地说,是沈重右手手腕上的黑色珠串上。
就在刚才,她看见,一缕淡淡阴气,从沈重右手手腕上的黑色珠串里逸出,先后沾染到沈重和离他最近的万雯雯身上。
原来,这就是万家人身上阴气的来源。
之前和沈重握手时她就觉得沈重手腕上的那串黑色珠串有些奇怪,只是一时没有看出异样,现在看来,这串黑色珠串果然内有乾坤。
李狰一动,与她挨着坐的许诩立刻感觉,许诩看了李狰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沈重搭在万雯雯肩膀的右手上,只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许诩皱了皱眉,下意识抬起左手,摩挲着垂在胸前的白玉葫芦挂坠。
白玉葫芦挂坠里装着牛眼泪,若是普通人往眼睛里滴上一滴,就可以看见原本看不见的一些东西。许诩忽然收回视线,抬眼看了李狰一眼,她捏了捏白玉葫芦挂坠,松开了手。
酸麻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沈重自以为动作隐秘地握了握右手,整只手臂及手掌还有些酸麻,但麻意已经减轻大半,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想起李狰刚才的提议,沈重态度冷淡地答应道:“好,李-大-师想问什么?”
“问题很简单,”李狰先是指了指沈重的右手,又指了指他的身体,“沈先生,你最近右手是不是时不时地会很酸痛,使不上力气?你身上是不是已经隐隐作痛好几天,而且越来越痛?”
大家的目光立刻转向沈重,沈重身体突得一僵,即使他很快恢复正常,但他身体一瞬间的僵硬还是被李狰、许诩、万光耀三人捕捉到。
万光耀当即心下一惊,突然想起来离开事务所前李狰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还有专门负责万倩倩坠楼案的张队长告诉他的一些信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让他惶惶不安。
“李-大-师,难道······真的不光缠着雯雯,还缠着阿重?”万光耀急声问道,当着家人的面,他含糊了万倩倩的名字。
不等李狰回答,万雯雯已经不高兴地叫道:“爸,你真是老糊涂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要讲科学,鬼神之说都是封建迷信,是骗人的。”
万雯雯看上去身体单薄,中气倒是十足,一番话说得十分不客气,就差指名道姓说李狰两人是骗子。
许诩俏脸一沉,干她们这行被人质疑是常事,但是,每次遇见有人质疑李狰能力的时候,她还是会很生气。
“沈先生,你的身上确实出现了我们李-大-师刚才说的问题吧,”许诩直接无视了万雯雯,将话题重新拉回沈重身上。
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沈重身上。
沈重皱着眉头,带着几分忍耐、几分不满,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万雯雯不耐烦地打断,“我晚上睡得不安稳,阿重每晚照顾我没睡好,所以才会有些身体不舒服。”
“真的是这样吗,沈先生?”许诩仍然无视万雯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重。没有滴牛眼泪,她的眼睛看不见那些东西,但是她相信李狰,不止是因为她是李狰的姐姐,更因为李狰的实力。李狰说沈重身上有问题,沈重身上就一定有问题。
李狰好笑地瞧了许诩一眼,心里颇感得意,大概许诩自己都没发现,一向理智大度的她,在有些事情上面会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就好比现在。
被人这样宠着,李狰心里熨帖极了,嘴角止不住得上扬,笑得眉眼弯弯。
俗话说拿人钱财□□,但也没有哪条规定要求她们必须微笑服务,就万雯雯这态度,要是遇见脾气不好的同行,直接甩手不干的也不是没有。
左右最后她把事情解决了,也就银货两讫了。
李狰扬了扬眉,无所谓地想到。
“我想起来了,前两天中午的时候,阿重正帮我端菜,也不知道怎回事,他突然一个菜碟没端稳,险些打翻菜碟。”万母突然一脸恍然地高声叫道,“我记得当时我还让他赶紧去上药,阿重却说只是有点烫红,就用冷水冲了冲。”
听见万母这么一说,万光耀立刻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他拧着眉头,语气有些不确定,“在那之前还有一次,阿重帮雯雯接了杯热水,在将水杯递给雯雯的时候,水杯忽然掉在地上摔碎,当时阿重解释说,是他一时手滑,没有拿稳杯子。”
被万光耀一提醒,万母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我记得,那时阿重好像就是右手拿的杯子,端菜碟的时候也是右手端的那个菜碟差点打翻。”
随着万光耀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沈重明显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渐渐有了怀疑,顿时心中一凛。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万家人的原谅,不能再让他们胡乱猜测下去,否则一旦误会加深,他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里,沈重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解释道:“李-大-师,许小姐,我这几天确实睡眠不大好,有些腰酸背痛,前两天还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