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的我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变得蛮不讲理,不辨是非,我甚至迁怒我妈,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男人会犯错,也有我妈的责任。”
“我更是愚蠢地认为,阿狰是他们最终走向离婚的催化剂,如果不是阿狰,至少我的家还能维持表面的幸福和美。我太自私了!”说到这里,许诩羞愧地捂住脸哭了起来。
陈三问连忙站起来,抱住许诩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阿妩你和你的家人都是十分善良大度的人,至亲之人之间没有隔夜仇,一时的隔阂说开了就好了,那时候你家突发巨变,你难以接受是人之常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姨和阿狰都没有怪你。”
担心许诩憋气,陈三问向后退了稍许,然后强行将许诩捂在脸上的手掰开,他看着泪流满面,花了妆容的许诩,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阿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今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不要再让以前不高兴的事情继续纠缠折磨你自己,阿姨和阿狰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许诩深吸一口,伸长手刚要碰到茶几上的纸盒,就被陈三问扭身拿起纸盒。
许诩就着陈三问的手扯出几张纸,她先擤了下鼻涕,又扯出新的纸擦拭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对过去的事情释怀了,没想到今天再次提起,才发现,原来我其实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今天的话你不许告诉阿狰,如果泄露出去只言片语,我就······”许诩转动眼珠子,嘴角微微上扬地威胁道,“我就给你做苦瓜全宴,看着你吃完。”
陈三问立马露出一副苦瓜脸,“阿妩你也太狠了吧。”
下一秒面色一正,举手发誓道:“老婆大人有命,小的怎敢不从,今天的对话,是我和老婆之间的小秘密,如果有半点泄露,除了罚我吃完苦瓜全宴,还罚我一个星期不可以亲亲抱抱我亲爱的老婆大人。”说完他还故意朝许诩眨了眨眼睛。
许诩被他当场闹了一个大红脸,小声啐了他一口,“不要脸,谁是你老婆啊。”
“阿妩,我可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认账啊,”陈三问立刻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表情哀怨得像是在谴责许诩是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负心女。
许诩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拍了一下陈三问的手臂,“别闹。”
陈三问笑着俯身作势要亲许诩,被许诩拿手抵住,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道:“不许闹了,我们言归正传。”
“我可是一片真心,”陈三问小声反驳道,被许诩一瞪,立刻闭上嘴,并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重新坐回椅子上。
许诩将手里用过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她敛正神色,清了清嗓子,说回正题。
“那天,就是我妈和那个男人正式办理了离婚那天,我和我妈爆发了一场很激烈的争吵,准确来说,那其实是一场我单方面的发泄。就在我和我妈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住的时候,阿狰跑出来跟我们说,她不跟我们出国了,她要留在国内。”
“她甚至已经和白云观联系好了,就连学校都找好了,手续也都办得差不多了,只差我妈这个监护人最后签字认可。”
许诩苦笑一声,“我妈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其实那时候虽然我一直很排斥阿狰,但是我的心里并没有真的想要丢下阿狰不管,毕竟当时阿狰还只是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孩子,她才刚刚失去了她的父母,我和我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阿狰还是劝服了我妈,虽然阿狰一直强调,她想要像那些帮助过她的道长们一样,用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被困住的阴魂,她想要掌握住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珍视的人。可是我和我妈都知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我,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她是那么期盼和我们一起到鸢尾国,重新开始生活。”
眼眶再次发热,许诩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和我妈按原计划出国,阿狰被送去了白云观,之后的五年,我妈一直和阿狰保持着联系,我妈每年都会专门抽出时间回国看望阿狰,而我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已经慢慢认识到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但是那时候自尊心作祟吧,我始终逃避着所有和阿狰相关的事情。”
“直到我21岁那年,我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茫。教授评价我的新作品渐渐失去了以往的灵气,只是将华-国的文化生搬硬套地堆砌在一起,看上去华丽繁复,但是没有灵魂。”
“我不能接受这种将我所有努力都抹杀掉的评价,我废寝忘食,试图设计出一件独一无二的作品重新证明自己,可是,结果是惨痛的。我大受打击,整个人变得很消极。”
“我妈建议我回国看看,她说,倦鸟总要归巢,我离开家太久了,久得对家的印象都淡了。她说,让我好好感受一下故国的风情,说不定某一瞬间就豁然开朗了呢。”
“刚好那年我妈忙于工作,还没有时间回国看望阿狰,所以她趁着我圣诞节假期的时候,直接把我打包送上了回国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