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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下课时纷乱的人流,我跑了,把女孩们的呼声远远抛在身后。
按照能被怀疑是猞猁的体型,我作为目标实在不算小,但是翻修过几轮的哥谭大学绿化实在是经过美金改造,高大的树木彼此挨着彼此——这真叫人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充足的阳光,不然也不能作为一节植物学的户外课的教学场所。
轻巧地爬上树,后爪猛地用力,身体在空中滞留地感觉近乎给人飞翔的错觉。
是了,这确实是错觉,我只不过是从一棵跳向另一棵树,树下就传来学生大惊小怪的呼声。
“她真的是一只猫而不是猴子吗!”
我可能作为猫不是很纯粹,但你一定是真的猴子。
四肢不灵活的那种。
49
等彻底摆脱了学生,天边已经泛起暖色的火烧云,霓虹灯却远远未到点亮的时刻,哥谭灰黑色的建筑高楼也在这时候氤氲着柔和的色调。
我有时候会觉得黄昏是个很奇妙的时间,这不仅仅是指的魔法意义上的。
从色彩上来说,红色和金色相配,再温暖不过的配色了,可当它是黄昏的时候,哪怕它给一切染上柔软的滤镜,它就与一切悲伤的东西有关。
黄昏是离别、黄昏是落幕,黄昏也是穿堂而过的冷风,它昭告着夜色的深沉和未知,是妖魔和疯子们肆意时刻的序章。
但有时候我又想,这不过是人们赋予它的意义,人们在黄昏的时候与爱离别,这并非是黄昏令人痛苦,而仅仅是爱与离别叫人痛苦。
黄昏就仅仅是黄昏罢了。
50
说起飞翔和跳跃,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马戏。
坦白地说,我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但偏偏当时有一个初来乍到的朋友,对哥谭的一切都兴致勃勃。
那我能怎么办呢?
打开谷歌,搜索哥谭最佳旅游打卡地点,然后给搜索页面排列第一的“不去哥谭的十大理由”点一个踩并且举报,理由是造谣和刻板印象、涉嫌地域歧视。
这样的事情重复五六遍,最后我终于在一个开放的哥谭论坛里找到想要的攻略,“飞翔的格雷森”所在马戏团就被列为必看项目之一。
马戏当时看过就被我抛在脑后,朋友对此倒是颇有点回味。
“那个孩子年纪还很小,”他感慨着说,“真是勇敢,我这么大的时候可做不到这样。”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嗤笑着,“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不是在蛇堆里玩蛇,就是在悬崖峭壁上和鹰首狮身的怪物搏斗,怎么就不如一个小孩走钢丝了?”
朋友听了这话没有生气,他的耐心一向叫人佩服,只是平静地解释。
“我们拥有魔法,”蓝色的眼眸在黄昏时也显得明亮,他轻轻念出我的名字,“奥利安娜,对我们而言,魔法就是我们的安全锁,我们永远可以选择自己在什么时候离开。”
“但他们只是普通人,却敢没有任何保护地走在高空中的钢索上......”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打断他的话。
“普通人相信他们自己的能力,就像我们相信自己的魔法,能力会出现意外,魔法也不是真正的万能。当命中注定的某一刻真正降临时,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我们,都无助得平等。”
朋友平静的神色有了一些裂痕,他略有些讶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说。
那个时候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恶劣,当时我们的关系还远远不能称为朋友,所以一切能让他不顺心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但表面还要装出一副和平相处的姿态。
我希望他能率先生气,成为那个弄糟一切的人,然后我就能以此证明什么。
但他没有生气,这也不奇怪,良好的声名在外,确实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生气。
可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于,他随即笑了起来,这种笑并不夸张,就像方才念出我的名字一样,也是轻柔的。
像一阵略过面庞的晚风。
“我很抱歉。”
我不明白。
“是我太傲慢了。”
那你确实是。
“他们和我们确实是一样的。”
那你笑什么?
我说出来了,我一定说出来了,语气无比恶劣的,带着莫名其妙的质问。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为难的表情,我猜一定是晚霞照红了他本就白皙的脸。
当然得是这样,总不能他真的在害羞。
“你看,我总是说不喜欢强调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和普通人的差异,这种差异感会拉大彼此的隔阂,然后直到有一天,我们再也不把彼此当做同类.......
但这种事情做起来总是很难,当你能够轻松托住一辆坠落的飞机,而别人只能徒劳地祈祷时,你很难不在心里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