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这样的行动,他暗暗赞叹白凝脂的心细和巧思。
可他耳朵却竖起,仔细聆听,另一侧坐着的两人。
赵谨坐在白凝脂身侧,对着她耳朵不知说什么,十分明显的,白凝脂蓦地眼睛睁大,“···真的?那可怎么好?”
赵谨眼神和正朝他瞥过的墨缙云对上,瞬即闪开,“别害怕,丫丫,咱们清风坊,经历的风雨还少吗?”
白凝脂望窗外思考,丝毫没注意,赵谨挑衅般,朝墨缙云看去。
在他的注视下,慢悠悠拿走她头顶的一片碎树叶。
城南石碾子巷。
官差们已经把巷子全都用竹栅栏围起来,里面不少的百姓,如困兽,在栅栏里哀求、发狠,甚至跪地求打开。
赵谨有腰牌,稍微亮了亮,衙差放他们进去。
白凝脂边走边吩咐,“带好你们的捂嘴巾,分开查看,询问的时候,就好好问,不要摆大公子的款。
咱们知道的越多,对清风坊越有利。
不要用手接触任何东西,千万,千万!”
众儿郎轻嗯,各自散开。
白凝脂直奔巷子尾部,她要看一看地下河。
小辣适时从抱着的木匣子里,给她两只厚厚的棉毛粘布,她带好蹲下,想要搬开一块渠沟的青砖。
一只用白色蚕丝帕裹住的手,比她更快。
她没回头,通过背后人身上的药草味,她知道是谁。
“大兄,带纸笔了吗?记录。”
白麴尘麻利从斜跨的布袋子里拿出纸笔,“说,妹妹。”
“水质青绿色,上浮一层五颜六色的油花。哦,不对,不像油花,有点···”
双手撑在沟渠两侧,整个身体几乎贴近地面。
哪知,身后有人提起她后衣领,“四弟,你鼻子灵,去闻闻,捂好口鼻。”
被点到的墨沧浪毫不犹豫立刻趴地上,“像鱼腥臭,又带点铁锈味。水里···无游虫,也无蚊蝇,这···不太对啊。”
“起来吧,四皇子。”
白凝脂有些责备地瞥了墨缙云一眼,可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她赶紧转移眼神,望向挨近沟渠的青苔爬满的墙壁,“没蚊蝇,连幼虫都没有。甚至连最常见的,爱趴在墙壁吃青苔的蠕虫都没有。
现在是炎夏,看来这暗河的水,腐蚀性极强。一定是有什么,是咱们没找到的。
所有的异像,应该就是和地下暗河有关。
幸亏咱们吃的井水,比暗河水系深很多,没受到影响。”
举一反三,白凝脂大概明白,暗河里的水,按照书里所说,就是被污染了。
而且是极其厉害的东西污染。
以致于牲畜家禽,甚至小动物,都没逃过。
自然整天相伴的百姓,也被波及。
一直这样,京都只会死的人和动物,只会越来越多。
众人心不在焉回坊内,约定沐浴完之后,在赵家前堂聚齐,分享消息。
赵夫人是个会来事的,不到半个时辰,一桌酒菜摆上桌。
众人被石碾子巷里的景象震惊又恶心,哪里吃的下,可看到一盘盘鲜亮的凉菜,顿时来了胃口。
墨缙云谁都不理,等白凝脂坐下,他赶紧上前,坐她隔壁。
明煜眼疾手快,也赶紧在她另一侧坐下。
其他几个儿郎,浑然不觉,依次落座。
只有赵谨,苦笑中,挨着白麴尘坐。
最后赶来的项家兄弟和江河 ,自然是离白凝脂最远。
“谁先说,想到什么说什么,咱们是议事,不谈什么规矩。”
茶盏落下,轻咳一声,白凝脂率先开腔,继续道,“地下暗河,赵大哥还需让赵伯伯更加细致排查,还有江伯伯那,江河没去,江海你负责。
据我看来,地下有污染源,还在发挥作用,大家更要小心谨慎。尤其是项坤,你把你那玩心收一收。万一把毒物不小心带回,你们项家完了,咱们清风坊的其他人家,也要跟着遭殃。
项乾管不住你是吧?小煜子有把好刀,先把你传宗接代的本钱给割掉,看你还出去不出去。
小煜子,你接替赵谦管他。
就说是我白凝脂吩咐的,即便是项夫人,也不会反对。”
越说越严厉,项坤的脸和脖子,还没喝酒,已经绯红一片。
“那些人,眼底赤红,神色呆滞,舌头也不自觉伸出来,也不知是热燥,还是病情所致。”
“我看到有户人家,小孩子的手指,长得老长还弯曲,灰青色的,骇人的很。”
“还有一些人,身上皮肤露出来的地方,像老树皮,一层层的,唉,算了,不说,再说我真的吃不下。晚上指不定还要做噩梦。”
“还有呢?有更细致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