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像是作假的样子,有些感觉奇怪,但也没多想什么,见第二炉药沸了,便和第一碗混在一起,再煮第三道。
下午还是顾怜去喂的药,许是已经习惯了,她也不再害羞胆怯,偶尔还能同萧迟砚聊上几句。
喝完药,萧迟砚看见她手上的青紫咬痕,问道:“中午咬的?”
顾怜肤色白,青紫的牙印在她的手上显得很是可怖,就算只有六七分的伤,也能显出十分来。
“是,”顾怜眸光微动,将手稍微缩了些,像是诉苦般,“那小孩儿力气不小,咬住了就不松口,还挺疼的。”
本来萧迟砚只是随口一问,他中午是听见了院里的动静,但却不知晓顾怜被咬了,此时闻言,他又在那伤上落了落,却见她手骨纤细匀称,指尖泛着淡淡的粉色,很好看。
他又移了眸子,‘嗯’了一声,“用药油按按会好些。”
“已经按过了,现在不疼了,”顾怜还想说些什么,便听见巷子口有砸东西的声音传来,她害怕是白珉带人来,于是道:“萧大哥,我出去看看。”
只见巷子口有三四个壮汉,手里拿着锄头或铁锹,正在赵家砸门,站在几人身后的,是常氏和赵盏。
方禾苗见她从萧迟砚院里出来,眨着眼睛笑了笑,继续看戏去了。
常氏带了娘家几个兄弟来找赵德算账,赵盏这几日好像憔悴了许多,一言不发像个木偶。
“赵德你这个负心汉,背着我养外室,还叫这个女人带着儿子登门入室,真当我常家人都是死的吗!”
常氏说完,威风凛凛一挥手,常家几个兄弟便蜂拥而上,常家的门很快就被撞开了。
然后是赵老太的尖叫声,赵德的怒吼声,还有赵桔的哭声,唯独没听见荷儿的声音。
顾怜继续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的,应该是常家大哥的人,拉着荷儿母子出来,赵德被一个年纪轻一些的压在地上堵住了嘴。
赵桔缩在荷儿怀里,早就没了那嚣张气,哭的好不可怜,荷儿则是一言不发垂着头,任由几人辱骂。
常氏骂的不过瘾,抓着荷儿的头发又拉又打,在她脸上挠了好几个血痕。
荷儿将怀里的孩子死死抱着,咬着牙不出声。
顾怜对荷儿没什么坏印象,见她衣裳都要被扯开,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但这事的确是荷儿不占理,正室刁难,也实属常见。
赵桔在荷儿怀里哭嚎着,挣扎着要从母亲怀里出去,“你这个坏女人!你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
常氏见状,又伸手去抢她怀里的孩子,荷儿不松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虽说隔得远了些,但顾怜可以看清荷儿的胳膊上被掐了好几下,常氏捶她打她,都不松手。
赵老太已经气得在地上坐着直喘气,赵德突然之间掀翻了压着他的男子,一下就把常氏打翻在地,将荷儿母子护在怀里。
他骂道:“一群不讲法的东西!你们今日要么打死我,不然我定要去官老爷那儿状告你们!”
常家几个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问常氏道:“妹子,怎么做?”
常氏还没出尽恶气,本打算再做些什么,地上的赵老太发话了,“好了,都别吵了!”
赵老太颤颤巍巍站起来,对常氏道:“反正荷儿母子已经进了我赵家的门,无论你再怎么不满意,她也给我们赵家延续了香火。”
“你做大,她做小,还不够?”
这算是这场闹剧中赵老太说的唯一一句公道话,常家几个兄弟也还算满意,纷纷劝起常氏来,“算了妹子,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往后还多个人服侍你,你还舒坦些。”
常氏望了一眼自家兄弟,面色才渐渐好了些。
赵德在一旁将赵桔搂在怀里哄着,一边安抚着荷儿,赵盏在一旁看着亲爹,面色惨白。
顾怜默默将门合上,回了屋里。
她看戏看了许久,萧迟砚也不急,待她来了,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顾怜简单和他说了一下,末了道:“世间因果皆有缘法,我也不过是看客,哪里知晓其中过往,看看便罢,不好议论什么。”
她此言在理,萧迟砚侧首看她,也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