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的清风高洁。
死了主将的军队,再凶猛无敌也会一击而溃,更何况谢簌黎要的不是杀敌百里,只是想带个人走而已。
“拦住他们!”不知是谁高喝一声,那群人的刀齐刷刷的拔出,铮鸣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鸣。
“我倒看看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怀中这个的身量比她高出不少,看样子也不是她一只手能抱起来的体格,只得让连翎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抱半揽着带他杀出重围。
她是个江湖人,还是个功夫不错的剑客,片刻须臾之间能杀掉宇胤祜也足矣证明她的实力。
嵘国的兵士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短袄褶裙的打扮怎么看都像是个温润的江南佳人,但她手里的利剑和周身的杀气却不得不让人后退两步。
谢簌黎也不多做拖延,落落长风的轻功用到极致,影同鬼魅几乎足不点地的从一片刀光剪影中闪过,她不想杀人没必要费力去够那帮兵的脖子。
连翎的配剑不是什么上品宝剑,行到半路就卷了刃。她不得不另寻武器,掷出去的残剑划过了数人的甲胄,钉在地上。左侧恰有一人想杀连翎,她脚下步伐转动,劈手扣住了那人的腕部,一拉一拽在那人一声惨叫中,刀柄已握在了谢簌黎手中。
刀在手中向地面挥去,激起无数飞沙走石,她从中穿过临近那把钉在地上的剑时,起身一跃又在剑柄上轻点借力。
等到粉尘散去,掩面咳嗽的士兵只能看见几丈外的蓝衫,连脚下的绫鞋都看不见颜色。
谢簌黎虽然一年到头的在外游历,但这却的确是她头一次来边境三关,她落脚落霞关时听说了嵘国的阵法玄妙的很,陈阁老写信正是请她来破解此阵,就想着亲眼去看看。这日眼见着两军交战,她也不多做掩饰,仗着自己轻功卓绝就进了敌人阵中却未曾深入,尝试着游走了个来回,半路就看见宇胤祜正和一人缠斗着,从那人的战甲判断多半是大越的将领,就前去救下了连翎。
此时一路疾驰正与先前来相救的徐映、孟鸣风两人碰了个正着。
“姑娘上马!”孟鸣风认出了连翎,连忙勒住缰绳。
“他身受重伤,恐怕也伤到了内府,”谢簌黎把人扶到孟鸣风的马上,仰头对徐映说道,“将军还是速去营中报信,让军医都准备好。”
“我会些功夫,到营门前记得放我进去就好。”末了又补充了句。
马蹄声起,两匹马一前一后迅速离开,谢簌黎轻哼着段旋律,运了轻功跟上。
“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
背后残阳如血,映照在九龙关的城头上,不知是胜是败的队伍颓然回到了城中,将军身死的消息不久就会传到主帅耳中,遥远的异国王都,英雄名薄上又会添一笔名字。
可是败与谁手呢?
左右史书上不会写,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姑娘,拿着一把无名的刀,一个人扭转了局势。
谢簌黎到了营门口,一场战斗后营外正忙着抢救伤员,重新修补防卫,她绕过忙碌的将士们来到营门口。却万没想到迎她的人居然会是主帅吴振,适才她通过铠甲大约辨别出自己救下的人应该是个将军,具体什么职位她就不知晓了,可主帅头盔上的盔缨她却是识得。
吴振俨然也是刚和人拼杀过,盔甲未卸,上面还沾着不少泥土和血污,适才和她说过话的孟鸣风也正站在吴振身后,看着谢簌黎走近两人迎出门来。
她拱手施礼道:“谢簌黎见过大帅、见过将军。”
随后从袖中取出了枚火漆印:“此乃陈阁老信物,请大帅查验。”
当朝阁老陈缘之给她去信时,附带了这一枚火漆印,陈缘之是誉满大越的天下座师,文人墨客无不以入他门下为傲,这一枚信物的份量着实不轻。
“不必多礼,姑娘远道而来辛苦了。”吴振接过了信物,磋磨着上面的纹路,虽然面上还是那个镇定自若的西北统帅,此刻心里已经掀起来了万丈波澜。
刚才他听孟鸣风、徐映说,救回连翎的是个姑娘就已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还是陈阁老引荐的破阵人,上月陈阁老的确与他来信,要引荐个江湖客助他破阵。可令他怎么也想不到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女子,还是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姑娘,不过这姑娘手中提刀,一身裙衫被血染了大片,见了他也不惊慌,江湖中人果然与众不同。
“请姑娘到营中休息吧。”他引了谢簌黎进了军营,在将士们错愕之下,带着人往主帅营帐的方向而去。
离主帐不过百十步时,军中大夫匆匆而来,惊慌道:“大帅!连将军伤的太重,我们不敢轻易下手,还是去飞仙城请清安堂的大夫来吧!”
“现在情况如何?”吴振招来亲卫吩咐道,“取我的名牌,快马去城中请大夫来!”
“大帅可否让我试试?”开口的是站在一旁的谢簌黎,“我略通医术,他伤的很重,城中一个来回恐怕要耗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