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1 / 2)

不寒宫虽然远在东郡虞州,还是未接受大越朝廷均山令的江湖门派,秦玖娘还是设法去探听了一下其中详情。

却不想得到的是宫主谢簌黎外出游历的消息,人入江湖恰如鱼入江海,想再寻踪迹甚是困难。

秦玖娘说:“那日我在三关见她又惊又喜,可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得不出手,却不想她为了让我查探不到,强行自封了经脉。”

经脉不能运转之痛,不亚于折骨断筋,更何况还会持续数个时辰。

“改日相见玖娘一定向二小姐致歉。”

“不,”姚勰沉声道,“这句道歉我希望你一辈子也不要说出口。”

秦玖娘万分惊讶:“您的意思是……”

姚勰继续把她未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她不必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既然给了她那个香囊给便给了,以后莫要再向她透露半分。”

辛夷花是安国郡主昔日爱物,端国公与秦玖娘以此为暗号传递消息。

多年苦寻明明夙愿即将达成,却由此放手,秦玖娘不解:“国公为何不认下二小姐,一家人团聚不好吗?”

“有些事越是不知道越会过的安稳,”姚勰扶着椅子坐下,他早已不像年轻时那般健壮,已因岁月流逝渐生衰败,“我老了,看顾不了她多少年,何必让她知道旧事困顿半生。齐儿和娴儿将她托付给谢清,也是想让她远离这些纷争,做个清清白白的江湖女儿也好。”

听了这话秦玖娘的神情有些黯然,谢簌黎已卷入纷争中,既入漩涡想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就如她自己当年拒绝了炽平候夫妇好意,执意要以女儿身入銮仪卫供职,哪怕如今已坐到了副指挥使的位置仍然抵不过身不由己四字。

况且哪怕谢簌黎有朝一日能斩断与朝廷中人的联系,也放不下与连翎之间的感情,姚、顾家裹在不屈难挫的硬骨上的是最重情义的骨血。

秦玖娘狠了狠心说:“国公您有所不知,二小姐与宸王殿下已生情愫,恐怕……”

后半句话她着实无法说出口。

“我看出来。”秦玖娘能看出,姚勰自然也能看懂,那日一见虽未有何亲密举动,言语上也不曾提及,但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是长乐帝杀了侯爷郡主啊,那宸王可是他的皇子,此时不斩断情丝若他日是二小姐得知心爱之人是杀父仇人之子,这让她如何自处。”

姚勰说:“这事与他们小辈没有关系,玖娘你且听老夫一句,就让往事止步于此吧,她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了,至于以何种身份而活都是没必要纠结的事。”

“你也辛苦了,”他示意秦玖娘吃桌上的点心,“与我再说说候府的情况吧。”

秦玖娘知道再争辩也没有结果,国公爷既然关心两个孩子的情况,她就继续说道:“大小姐性情稳重您是知道的,小侯爷嘛……小侯爷还是同往常一样,和他那些朋友去喝喝酒打打马球什么的。”

“给他安排的差使没去做?”

小侯爷顾璆鸣虽然承袭了炽平候的爵位,却只是个闲散侯爷,是大越皇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年幼遭逢家中巨变,掖庭生活四年更是受尽了白眼,出来后既不习文也不学武,成日里吃喝玩乐败着爹娘留下的家业。

他武功稀松自然不能去边关打仗,端国公几次托旧故为他找个差使他都不肯去,觉得自己一个侯爷去衙门做个七品、八品的官儿掉价。可单靠侯爵的食邑养活自己都难,何况还有候府要支撑,如今大小姐顾绛心已经二十五岁却仍然待字闺中。小侯爷想拿长姐换一份锦绣前程,却一直拖延直今。

姚勰身在南境有心无力,当年的确不少旧部劝他将两个孩子接来南境亲自照看,可若是如此炽平候的爵位势必会被夺去,顾家几代的荣光也要到此终绝。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南境安稳,当年安国郡主自刎何尝不是为了不牵连国公府和南境驻军。

国境安危,百姓康泰远胜于任何。

可这份苦心少有人懂,小侯爷更是不懂。

台州之事出自谁手还没有定论,可几番出入间卫瑾如倒是把台州知府大人家上下打探了个清楚。

台州知府大人名唤沈遗清是先帝年间的两榜进士出身,其妹沈如惠本是南境有名的才女,成后嫁秦王世子为妃已有二十余年。

听到这徐映摸着下巴上没刮干净的胡茬问:“照这样说二十多年前这位沈知府不过是个普通进士,位在二榜末连入翰林院的资格都没有,他胞妹怎能在那时嫁入王府为正妃呢。”

“我还没说完呢,这位沈大人的祖籍使麟州。”卫瑾如说着指了指地图上,大越南境与东郡的交界处。

这样一说几人皆已明白,麟州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沈遗清不足以引起秦王的重视,那能吸引秦王的必然是他背后的沈家。

果然卫瑾如说道:“沈家在麟州以盐商发家,这东郡、南境、中川甚至咱们三关、京畿吃的盐一半都是他家的,有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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