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日格笑得阴冷,他看着谢簌黎偏头吐了口血后,舔了舔虎牙,操着带口音的大越话,喊出了一个名字:“顾行。”
看清谢簌黎的面容后图日格放声大笑,神色间呈现出癫狂之态:“华山一别谢宫主怎么做起朝廷的走狗来了。”
图日格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鬼头刀缠上了应辞剑,那惊人的力量震的谢簌黎虎口发麻,这远比她与图日格在华山论剑会上那次还要吃力。
自那次比试落败后图日格苦练刀法,为得就是克制谢簌黎的应辞剑,虽说谢簌黎也不是没有进益,但此番对阵着实有点实力悬殊。
破境七层对谢簌黎而言是境界的提升,却也是要命的弱点!徒然提升的境界让她无法对自己的能力把控自如,而且面对图日格生猛的刀法,谢簌黎不得不撇开出剑的路数转为格挡。
他看准了谢簌黎右臂有伤,几次出招都有所针对,专挑命门下手,谢簌黎是剑客惜剑如命,人在剑在,图日格便伸出爪牙作势想要卸掉应辞剑。
而谢簌黎回身转势的举动正中他的下怀,鬼头刀转柄撞到了谢簌黎的腹上,谢簌黎不敢示弱化剑为刀就要去砍,这招她是同徐映在疆场上所学,可惜她错算半步。
图日格不是嵘人,他是焦慕草场上长大的骑士,除了难撼的臂力还有用来御马攀登的双腿,他一脚将谢簌黎踹了出去,且在那时扯了一下谢簌黎的右肩。
这次冲击力更甚,谢簌黎正巧在门口躲闪不及,随着破碎的木门摔到了屋外。
卫瑾如听见了屋中的动静,却不敢贸然,看着谢簌黎摔出后连忙要进,却被谢簌黎呵斥住:“去找连翎!快走!”
说罢就要起身继续阻拦图日格。
她的右臂已然脱臼动弹不得,只能撑着应辞剑强站起来,血已不住从嘴里涌出,她抬袖擦了一把,仰眉对上了从屋中踏出的图日格:“是你在暗中作梗。”
“谢宫主咱们不打了,我知道你师父的死因,”图日格没有否认,将鬼头刀往后一背在肩扣上磕了磕,浑然不将谢簌黎放在眼中,“你替我杀了连翎,我把你师父的死因告诉你,还留你一条性命,怎么样划不划算。”
谢簌黎举起应辞剑,饶是伤重仍锋芒不减:“大世子野心是不小,可你伤了连翎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呢!”
话音未落应辞剑光倾泻,徒然暴起的剑势逼人欲退,图日格不得不挥刀抵挡,两把兵刃交锋擦过,谢簌黎不敢再正面与图日格拼力道,运起落落长风在旁边的墙上接力跃起,随后又与之缠斗起来。
图日格听见了适才有人已前去报信,不愿再与谢簌黎纠缠,可他知谢簌黎不会轻易放过他便想着攻心,却不想这一招居然不起作用。他咬着牙继续蛊惑:“你为杀你师父的贼人报仇,你们中原人有个词叫忘恩负义,谢宫主这说的就是你吧!”
面对这扰人心神的话语,谢簌黎不再理会,专心致志的对付起图日格来。
几个回合后谢簌黎瞅准机会露了个破绽,强吊着脱节的右臂,也不怕伤上加伤,一击得中放倒了图日格,却不想他却靠着腰力支撑,硬是到半路站了起来。他借机抓住了谢簌黎握剑的左腕,一拽一扭又卸掉了她的左腕,随后过肩将谢簌黎摔了出去。
看着爬起地上挣扎了一下没有起来的谢簌黎,图日格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鬼头刀,他摸索着刀柄上的纹路,凶恶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谢簌黎,这一次他动了杀心。
在焦慕六部年少得志的大世子是人人称赞的武学奇才,可当他踏入中原武林后却被挑落在个年轻剑客的手下,这个剑客不是鼎鼎有名的剑圣传人,也不是哪家哪派的继承人。到后来他知道将他击溃的这个年轻剑客是个女子时,更是当即摔了酒盏,追查许久后直至麟州城中方知这个姑娘不叫顾行,她本家姓谢是不寒宫这一代的主人。
回想起擂台上意气风发的谢簌黎,图日格都嫉妒的发疯,上次在麟州没能与谢簌黎交手他便一直耿耿于怀,而今谢簌黎身上带伤,不是全盛时期尚能与他一搏高下,那么十年后等她武学登峰造极的时候呢?
图日格不希望有一个比他耀眼的天才存在,今日鹰鸟折翼呕血,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可就在他举起鬼头刀靠近谢簌黎的哪一刻,原本已然懈力无声的谢簌黎忽而暴起,抬腿就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撑肘站起来的谢簌黎用已经受伤的右臂捡起了应辞剑,她紧握着剑柄递向图日格的脖颈。
右臂用不上力气,左腕已然脱臼,图日格本没想谢簌黎能奈他何,却不想谢簌黎如同不要命一般将左小臂抵在了应辞剑锋的一侧。
而令一侧压上了图日格的右肩下的琵琶骨处,再向上几寸便是要命的喉咙!
应辞剑钉进图日格的胸膛几分,便刺破谢簌黎的骨血几分,她就这般生生的困住了图日格。
就在图日格即将挣扎脱出的那一刻,另一柄剑破空而来,争鸣声澹澹,迎上了图日格将要落下的鬼头刀,替谢簌黎挡住了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