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风的一箭来的及时,死神手中抢人差一分一毫都是不行的,就像当年谢簌黎在呼罕达的刀下救下连翎,少半分运气都不成。
孟鸣风即将回京的消息十日前抵到了连翎手上,到佟州之前连翎派人给他传了消息,这才及时赶到救下了徐映。
除了孟鸣风带来的百十号人,同道而来的还有佟家的府兵,就连佟家二公子也在战止兵息后而来,可连翎却没有时间和他打交道,线下一群人都守在徐映身旁。
刚才还躲在房中之时清允就听见了秦玖娘的声音,她想出去之时却被董貌拦下。
“是皇叔和秦副指挥。”
“殿下稍等,现在出去只会给王爷和秦大人添麻烦。”董貌劝道。
直至秦玖娘顺着徐映昏迷前的指引找了两人,清允与秦玖娘熟络,一见面就抱住了她。
秦玖娘原以为是清允受了惊吓赶忙抚慰道:“殿下莫怕,是臣等就救驾来迟了。”
“徐将军怎么样?”清允并未如秦玖娘想想的那般哭泣,而是关切起了徐映,见她缄口不言,她便知情况不算太好。
此刻找来的大夫已经诊完了上,他知连翎他们非富即贵,小心翼翼的回话道:“病人先是受伤又风寒发热,现下又遭一番重创需要好生调养才行,其余草民都能救得,只是草民见这位贵人是习武之人,手上的伤请恕草民不敢保障。”
徐映手上因握瓷片割出的伤口很深,连翎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深知割断经脉意味着什么,谢簌黎当时伤及经脉也是无人敢动手医治。
见此情此状,连翎已然坐不住:“小如,拿上东西去东郡请她尽快赶来。”
他虽未言名姓,可在坐的除了清允谁都知道说的是谁,眼下这种情况连翎能想到的也只能请谢簌黎出手了。
“东郡路远,皇叔能请的大夫怕是也要七八日才能赶到,”守在床边的清允说道,“拿我的名帖去大内请太医院院首来。”
太医院不出外诊,也就只有清允公主这般身份才能请动。
后面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事等着连翎去料理,虽有秦玖娘和董貌在前面撑着,却总不好不露面。待到徐映情况略稳定了一些,看着他吃过药后就嘱咐卫瑾如看顾好徐映,自己要去处理公务。
守在床边的卫瑾如问:“王爷,要不要也让大夫给你煎一副药。”
连翎脸色不好,奔波一夜又见徐映身陷困境,从三关回来后他的身体一直没有好全,汤药隔三差五便要喝。
“无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连翎淡淡的说,随后冲清允道,“臣送公主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卫将军在。”
自被救出后清允一直未离开徐映身边,她只是披了件外袍,还未来得及梳洗自己,她这一番受了不小的惊吓,却比往常更加坚定,她拢了拢外衫依依不舍的瞅了一眼徐映后,才跟着连翎离开。
一上午的兵荒马乱之后别院已经被打理的差不多,清允看着晴朗的天空恍如隔世,她看着连翎的背影总能想起将她拦的身后的臂膀,可那个人现在却无能无力的躺在病榻上。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对不起皇叔,是我连累徐将军了,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连翎应声转头,只见清允低下了头,细密浓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他忙走到近前温声道:“怎么哭起来了,殿下勿要自责,这群人本就是冲着徐映去的,与殿下并无关系。”
连翎与太子同年,可偏偏辈分大,清允小时候还拍着手喊过他哥哥,可经年一别,再见已恍如隔世。
“他会没事的对吗?”清允抹去了泪水,“我不能再哭了,佟州这番必然形式混乱,皇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连翎不擅长哄人,而谢簌黎性情又无需他花言巧语,他对乐皇后所出的这个女儿颇有好感,以往乐皇后待他不薄,他年少时还牵着小清允的手,带她在宫中玩耍过,如今清允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眼见也要嫁人了。
想到这连翎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却见个衣衫华贵的公子哥正向这望着,适才手下人来报佟家二公子到访,想来是他无虞。
他小声说:“佟二公子在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这次连翎没有口称殿下,两人本就是亲族,可清允孰难与这个一别数年的皇叔亲近。
送清允回到暂时休息的房间,嬷嬷早已备好了衣衫热水,连翎叮嘱了她们几句,又让人退下单独对清允说:“臣本不该与殿下说这些,只是……”
他迟疑了片刻,换了个称呼又说:“只是你唤我一声‘皇叔’,我自当为你考量,听皇叔一句,佟家并非良配。”
这话一出清允也不由一怔,她是知佟家二公子无为碌碌,可连翎这番话她着实摸不到头绪。
只听连翎继续道:“佟二公子来者不善,一会恐怕还要向你发难,你落入匪贼之手恐怕也是有他的授意在,你一定要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