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后,与徐进交好官员门生也纷纷上前,口中言道着摄政王辛苦,烈酒接二连三下肚俨然是要将连翎灌醉的架势,徐映想上前去挡可他品阶不够只能在后面干着急,好在是太子出面言说连翎还在病中身体不适,这才解了困局。
自从连翎回京风言风语从来没断过,不知有多少人给他府中塞过美人姬妾可他一概不收,就连青楼瓦舍都不曾流连过,这一来不免让人怀疑他是否有断袖之癖。
不过谣言就是谣言经不起推敲,且不说连翎的年纪在世家公子中并不算大,且他又在边关数年俨然是耽搁了婚配,若是只因不好女色,便如此揣度一位镇守边关的将军为断袖未免有些太刻薄了。这样一来不需连翎反驳什么,连年忙于政务无心自己终身的各路官员先不干了,这年头若连恪守礼节都成了错误,那天下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岂不罔顾了多年所读的圣贤书吗?
成婚之事暂且压下不谈,当夜酒醉归府后的连翎意识昏沉,他只知自己已回到王府,只是头疼带来的折磨让他不由蜷缩,可无力的身体却又无可奈何。
恍惚他似乎听见了个极为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有人将他拦入怀中喂下了汤药,又替他捻好的被角。
沉溺月华的梦中,满院梅花覆雪,在跳动的波光下,一苇轻舟泛水而来,雎鸠声阵阵,越临近那窈窕人儿的身影便愈加清晰了起来。
提着花灯的谢簌黎正向他走来。
再等连翎睁开眼时已是晨光穿窗入室,随着清醒缓过劲来的身体全然没有以往醉酒的乏力,反倒似像陷入好梦般畅快醒来。他转脸就见卫瑾如靠在床沿边还未醒来,可再往更外处看去,鹅黄色的裙衫闯入了他的视野中,谢簌黎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猛然坐起之时谢簌黎也醒了过来,她守了连翎一夜临近天明才在撑在桌前打了个瞌睡,两人目光交织,一相触却无端热了眼眶。
连翎掀开被子光着脚就下床,他几乎踉跄着走向谢簌黎,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都只是镜花水月,怀中人的确是魂牵梦萦的她,此刻也的确切切实实的站在他面前。
累了半宿的卫瑾如并未被这动静吵醒,谢簌黎在这他无需保持往常的清醒,因为他知道什么人值得信任。
就算屋里生了地龙可冬日光脚踩在地上也是凉的,谢簌黎狡黠的笑了笑随后腰肢轻转将连翎按在了椅中,已然反客为主。只是两人也并未再有逾矩的动作,松开连翎后谢簌黎走到床前帮他将脚踏下的鞋拿了过来。
经这一番动静卫瑾如也被吵醒,他揉着眼睛出门吩咐琐事,在谢簌黎看来然游刃有余,将三关时的那份稚嫩逐渐退却。
早膳就摆在自己屋中未去正厅,等到连翎梳洗完毕后府中下人已将饭菜摆上了桌,迟来片刻的谢簌黎瞅了一眼桌上的琳琅不宜查觉得皱了皱眉。
细观之下她裙衫并不是纯正的鹅黄色,略微偏差的色泽更显得她舒怡清丽,此时卸去妆容钗环散下的乌发仅用发带束在背后,又多了几分随性慵懒。
谢簌黎对这件衣衫足够用心,齐腰裙上又暗纹粼动,而外罩的下裙则以白为底色上面绣了连枝大红色的月季却又不突兀,反倒与她格外相衬,外罩的大袖衫上绣了同样的花纹,袖上还坠了珍珠。这样一身在夜色下想必格外动人,映照在元宵灯会之下必然也是皎若天上仙的可人儿。
只是昨夜连翎酒醉并未游成灯会,此时面对谢簌黎不免有点心虚。他顺手接过了侍女递过来的汤盏,面对侍女的布菜也心不在焉,并未如旁日一样制止。
就在侍女要为谢簌黎布菜之时,她扣住了碗盏悠然开口道:“谢某出身乡野,不必王府贵人了。”
侍女闻声垂眸,忙向连翎告罪:“殿下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
场面一下子焦灼起来,就连姜伯也不曾见过这等场面,好在徐映也在此刻浣了手进来连忙解围道:“都下去吧,王爷这里不用人伺候。”
下人们默声出去,饭桌上一时间又只剩了他们四人,只是气氛着实压抑,此时的谢簌黎全然没了适才的柔和,原本昨夜的事还未等到连翎一个解释,此时更是添了几份怒气。
她眉梢轻挑就连语气中都带了几分薄怒:“王爷真是好大的架子,在下不起告辞了。”
谢簌黎起身欲走,连翎连忙起身拉住了她:“绾绾,我可以解释。”
连翎只以为她还在气昨晚的事,连忙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该早告诉你的,但我怕你担心……”
他越说声音越小,徐映和卫瑾如更是不敢多说,片刻后徐映冲卫瑾如使了个眼色,卫瑾如犹豫了下才说:“谢姐姐你别生气,王爷真的很想你,他时刻都记挂着你的。”
谢簌黎素来对卫瑾如偏爱一些,他说的话谢簌黎多少都会听几分,就连在三关的日子也是他与谢簌黎更亲近些。
果然谢簌黎停下了脚步也不看连翎,只是又坐回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