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娣莱听见屋里没有动静了,立马回去杂物间装睡。
没一会儿,阮娣莱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阮娣莱侧躺在床上,手紧紧抓住心脏,想要缓解心脏突如其来的酸涩与疼痛。
不是已经猜到他们会这样做了吗?一切不是都在朝着自己的计划发展吗?
不是马上就要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了吗?
怎么会,心脏为什么会这么痛?
阮娣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做着深呼吸,想要缓解心脏的不适。
门口是父母拼命的敲门声和无端的责骂。
“阮娣莱!你想死吗?还不开门!”
阮娣莱缓缓打开门,对着面目狰狞的父母虚弱道:“爸,妈。我刚刚突然喘不过气,心脏疼得要命,我心脏病是不是比我姑姑还严重?”
“爸,妈,我疼得想死。”
阮父阮母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阮父一脸心疼:“苦了你了,唉,你才18啊。咱这的医疗水平治不了你这病,家里也没钱。”
三人沉默良久,阮娣莱垂眸道:“不治了吗?找村长吧,问问国家有什么政策可以减少医疗费。”
说罢,阮娣莱作势就要往外面走,去找村长。
阮母连忙拉住,不赞同道:“都这个点了,村长早就睡了,懂点事,咱不去打扰村长了。再说了,谁说我们不治了?”
“你可是我们最爱的女儿。”
阮娣莱在心里冷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对我有多好,说白了就是个卖女儿的“人/贩/子”。
阮母继续道:“现在家里也没钱,根本不够你的医疗费,我和你爸想着让你先吃着药。”
“手术……等我们存够钱了再给你治病。”
“好。”阮娣莱艰难地挤出笑容吐出一个字。
“对了,你这个暑假不是有打工的想法吗?你去大城市打工吧,赚的多。”阮父还是一脸心疼的样子:“是你爸没本事,让你生着病还要去打工。”
说着阮父掉了几滴眼泪。
阮娣莱看到这一幕恶心坏了,心里拥起满腔怒火。
但阮娣莱知道,她不能发泄,若是现在和他们撕破脸皮,那么自己计划会出现偏差,万一自己走不掉了……阮娣莱不敢赌,只能忍着。
“爸,没关系。我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好好好,真是爸爸的好女儿。”
又是一阵沉默。
“娣莱,我和你爸爸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阮母一脸难为情道。
来了,终于来了,今天的重头戏。
阮娣莱捏着拳头,开口道:“好,你说。”
“就是……就是……你不是要去外地上学了吗?我和你爸爸商量说,把你的户口迁出去,让你单独一个户口。”
阮母说完就急忙道:“我们不是不要你的意思,我们是为了让你上学方便一些,这样你就不会来回跑了。”
“好,确实这样方便一些。”
“行,那我们明天就去迁户口。”听到阮娣莱同意了,阮母的语气轻松许多。
就连阮父无懈可击的伪装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透露着轻松,如释重负。
直到他们走出房门,阮娣莱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扇门,好像可以透过这扇门看到他们。
直到掌心传来阵阵的疼痛才拉回阮娣莱的思绪。阮娣莱抬掌一看,是血,是掌心出现的指甲印在往外流血。
“呵,谁会心痛你,连你亲爸亲妈都不要你了。你就疼着吧你。”阮娣莱看着掌心的血迹自言自语。
阮娣莱抬手往脸上一抹,手上是一大片水痕。
阮娣莱想大哭一场,但怕引来阮父阮母,只能无声的哽咽,豆大的眼泪流出眼眶,阮娣莱抹都抹不完。
阮娣莱骂道:“没出息,他们不要你,你就不要他们!没人生来就要爱你,既然孤身来世间也要孤身走世间。”
“没关系,没关系,自己爱自己就好了,没关系……我好好搞科研……让历史爱我,让祖国爱我……让记得我功勋的人证明我来过。”
阮娣莱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没关系,一遍又一遍。
阮娣莱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下午,
“咚咚咚。”
是敲门声,要去办户口了。
阮娣莱一个挺身站起来,打开门。
阮母抱着弟弟,把一堆证件递给阮娣莱,不耐烦道:“拿着呀,没看见我抱着你弟弟吗?对了,你自己去镇上的派出所,自己迁户口,我还要照顾你弟弟没空陪你。”
“你爸今天上午把需要的证件都办好了,但你爸有事不能陪你,什么都不缺,你自己去。”
阮娣莱接过一堆证件,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情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