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996年
帝都的夏天快要结束了,此时已是八月末尾,但炎热的天气一点也没有要转变的迹象。烈日之下,蒸腾的热浪正在融化着这固若金汤的城市。
城市内外的道路上,运输物品的商队络绎不绝。各个城门口的盘查地带都排起了长队,人们在等待检查货物时纷纷支起了遮阳伞,再拿些小钱从附近小摊上买些凉饮与水果解解渴,或者将其赠予负责检查的人。
检查的人可不一定会接受这些赠礼,因为肚子里已经不知道装了多少,但即便不接受,态度与速度也会好上不少。待检查完毕,人们又吆喝着继续自己的行程。
城市的西边就是大海,大海上一叶叶“小船”正朝着帝都海港漂来。潮湿的海风柔和地飘往陆地,飘进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
“大家伙都听说了嘛,大海对岸的心凌帝国喜添一名皇子!而且还是第一个,独子!”上午时分,石砖砌成的街道上,供人们纳凉的小亭中,几个熟识的贵妇正聚在一起闲聊。
正当众人快要陷入话题短缺的境地之时,其中一位贵妇机灵地挑起了姐妹们的兴致。
“这可是真的?可别拿我们寻开心。”另一位贵妇用惊喜的眼光质疑道。“就是,别欺负我们这几个消息不灵通。”其他几个贵妇眼里也流露着光芒。
那位先提起话题的贵妇听后,用手帕掩着嘴“咯咯咯”地笑了笑,手里的扇子点了点面前的空气,“千真万确!皇宫的信使兴冲冲地从船上下来,风声马上就传开了。”
“胡说,既然是宫廷信使,怎么会如此随意的走漏风声呢?”几位贵妇开始有些不悦,莫非真的被人拿来寻开心了?
拿扇子的贵妇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各位稍安勿躁,你们有所不知,约莫二十年前,当时心凌帝国唯一的皇子降世。信使也是在海港就放出了风声,只不过那时候没什么人在意罢了。”
“哦?你是从哪听来的,我们怎么不知道。”众人有些疑惑。
“这都是听我娘亲大人说的,当时我爹娘还在为我要不要去参加选妃而吵架。”拿扇子的贵妇扇了扇扇子,像是要把那段家庭不愉快的记忆从眼前挥去。
“选妃?怪不得我从小到大,爹娘一直让我学这学那的,说是要把其他女人比下去。我当时还纳闷了,原来是这样。”有位贵妇恍然大悟。
“对对对,我当时也是如此,本来凭我的家世,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个悠闲日子了。偏偏让我学这学那的,真是累人。不过好在还是嫁了个有钱的商人。”另一位贵妇应和道。
“商人有钱是有钱,就是没什么权势。我也嫁给的商人,日子好无趣。”其他贵妇抱怨道。
“姐妹们可别再想着权势了。当时选妃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凑热闹走个过场,竞选资格早就被几个名门望族牢牢握在手里,权力可轮不到商人家头上。”扇子在女人的手里剧烈摇摆,似乎在宣示不满。
“那岂不是前些年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迷迷糊糊地嫁给了商人,也不知学的那知识与技艺有何用,连同台竞技的机会都不曾拥有。现在这次呢,莫非还是那几大贵族搭起戏台互相唱戏?”众人问道。
拿扇子的女人用丝织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了刚开始那股兴奋劲,“听说这次不一样咯,有风声说,太上皇和当今圣上都发话了,到时候适龄女性皆可参选。”
“哟,不愧是大豪门,姐姐您的消息真是既灵通又靠谱!”众贵妇似乎有些期待,她们大多十六岁嫁人,十八岁生娃,现在也就二十三四岁。要是再怀上一个女儿,说不定可以赶上选妃,万一选上了,自己就能成为皇亲国戚。想到这,众贵妇不由跃跃欲试,首先从白日梦开始做起。
拿扇子的贵妇听了之后脸上乐开了花,“哪里,有好消息可不能藏着掖着,一定要分享给好姐妹们听。”众人相视一笑,又闲聊了几句,便借天气渐渐炎热难耐,要回家避暑为由,各自散去了。
街道上,马车行人熙熙攘攘。潮湿清凉的海风,怎么也吹不散那蒸腾的热气。
齐府 正厅
铺着丝绸桌垫的圆形餐桌上,一对老夫妇,一对年轻夫妇,还有两个小女孩正在用餐。
餐桌上都是特制的凉菜,萝卜香菇金针菇土豆丝杂烩;切好的泛着油光的烤鸭烤鸡;处理干净的新鲜生鱼生虾,旁边摆放着生菜和姜蒜酱汁;最后便是海蛎螃蟹汤,这是餐桌上唯一冒着热气的菜品了。
离餐桌四周约莫半丈的距离,站着等候命令的仆人。而餐桌上的众人则专心地享用食物,没有一个人说话。此起彼伏的器具碰撞声以及食物的香气,使得仆人们不住地悄悄咽口水。
过了好一会,众人陆续用餐完毕,仆人们一边递上漱口的水和器物,一边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最后有条不紊地上饭后茶点。
在他们享用茶点的同时,我们不妨介绍一下餐桌上的这几位。首先是齐府老爷齐修璟,齐府夫人宋清允;其次是齐